“而我不过是个替代品而已。”
“而且，即便是事到如今，你妈死了，爸和我妈锒铛入狱。”
“你还是有人真心爱你。”
这句话像一根针，轻轻刺破了瞿妍心中的某个角落。
她突然意识到，瞿思瑶之所以变得如此偏执，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从未感受过真正的爱。
不过这似乎也很正常。
虽然瞿妍的母亲对瞿思瑶一直很好很好，也是真心去爱护。
可瞿思瑶扭曲的心理一定认为，这些爱都是本应该给瞿妍的。
至于瞿思瑶的亲生母亲沈蓉，对她的爱充满了控制和利用。
甚至不惜一切的将瞿妍和瞿思瑶更换，也并未真正意义上的陪在瞿思瑶的身边。
就算是后来小三上位，沈蓉更多的也只是利用。
这一点瞿思瑶不是傻子，一定很清楚。
至于瞿国志更是只顾自己的利益。
他向来都是一个冷血无情的人，对待自己的女儿也是如此。
可那又如何？
这并不能成为她伤害他人的理由。
所以看着被带走的瞿思瑶，瞿妍心里反而波澜不惊。
这是瞿思瑶应得的下场。
回到小院后，霍司尧坚持请医生为瞿妍做了全面检查。
一开始瞿妍还觉得没必要。
但霍司尧却说：“这次与以往不同。”
“我在不确定你是否受了伤的情况下，绝不允许你再拒绝。”
对于霍司尧的坚持，瞿妍最终也只能妥协。
最终，确认瞿妍除了些许皮外伤和受到惊吓外并无大碍。
霍司尧这才松了口气。
“幸好你没有受伤，不然我绝不会饶恕她。”
瞿妍看着霍司尧的眼睛。
那一刻，心跳像是漏了一拍。
……
第二天，霍司尧陪瞿妍去公安局做了笔录。
两人来到公安局后，也是陈公安接待了他们。
陈公安告诉他们，这次瞿思瑶涉嫌绑架和故意伤害。
加上之前的罪行，很可能面临长期监禁。
成功安坐在两人对面。
“这次她再也找不到人为她顶罪了。”
陈公安肯定地说。
“也算是罪有应得，瞿同志，这下你可以安心了。”
瞿妍没有说话，霍司尧也只是点了点头。
“麻烦你了，陈公安。”
做完笔录后，在他们准备离开时。
一名警员匆匆走来，在陈公安耳边低语了几句。
陈公安的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
“发生什么事了？”
霍司尧敏锐地问。
一旁的瞿妍也抬起头来看着他。
陈公安叹了口气。
“瞿思瑶在拘留期间企图自杀，幸好被发现得及时，现在已送往医院抢救。”
这个消息让瞿妍愣住了。
她从未想过瞿思瑶会走到这一步。
也没有想到，瞿思瑶竟然会想自杀。
霍司尧下意识的看向瞿妍。
“要去医院探望一下吗？”
瞿妍抿了抿唇，最终还是点了头。
母亲已经去世，瞿国志也被关在监狱中。
事实上来讲，这世界上与瞿妍唯一有血缘关系的就剩瞿思瑶了。
虽然瞿妍和瞿思瑶关系并不好，甚至到了成为敌人的地步。
但听说这个消息的瞿妍，还是想要去看看。
在医院走廊里，瞿妍透过病房的玻璃窗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瞿思瑶。
她脸色苍白，手腕上缠着厚厚的绷带，整个人看起来脆弱而无助。
这一幕是瞿妍从未见过的。
因为以前的瞿思瑶总是那样的耀武扬威。
在自己的面前，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没想到如今却变成了这副模样。
医生说，她因重度抑郁症需要接受长期治疗。
之后的司法程序也会考虑她的精神状况。
瞿妍握着拳头，心中五味杂陈。
是一种说不好的心情。
回家的路上，瞿妍一直沉默着。
霍司尧轻轻握住她的手：“这不是你的错。”
“我知道。”
瞿妍望着窗外的街景。
“这当然不是我的错，我只是做了应该做的事情罢了。”
“只是觉得有些悲哀。”
“没有想到事情的最终竟然变成了这副样子。”
霍司尧没有说话，只是将她的手握得更紧了些。
经过这次事件，瞿妍更加珍惜眼前的生活。
因为瞿妍明白，这种平静温馨的生活，说不定哪天就忽然之间消失不见了。
这也让瞿妍非常的惊恐。
书店的经营渐入佳境，她甚至开始策划扩大规模。
因为在小镇上，像是这种模式的书店还是头一个。
所以瞿妍还是很有信心的。
霍司尧全力支持她的计划，不仅提供了资金帮助，还经常来店里帮忙。
上次的事情结束后，霍司尧也不再继续为国家效力。
只是做一个普通的钢铁厂厂长。
平时除了钢铁厂的事情以外，只要有空闲，几乎就会来书店。
同时也听说，这几日瞿思瑶一直都想自杀。
无奈下，霍司尧和瞿妍之后来到医院探望。
夜已深沉，医院走廊里的灯光昏黄而安静，只有远处护士站的低声细语偶尔传来。
“她会有专业的医护人员照顾。”
霍司尧的声音很轻，像是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小鸟。
“你不必太过担心。”
“医院里这么多人，绝不可能让她死的。”
瞿妍抬起头，眼睛里还残留着白日里的惊恐与此刻的复杂情绪。
“我知道……我只是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而且，其实我应该恨她的。”
瞿妍叹了口气。
“可现在，我还挺怕她死的。”
也许是因为她们是这世上唯一有血缘关系的人吧。
“我只是想让瞿思瑶为自己的一切付出代价，我没想过要让她死。”
瞿妍越说情绪越激动。
“怎么会这样……”
“我知道，我都知道。”
霍司尧轻声的安慰着。
“别太放在心上了，已经过去了。”
“瞿思瑶不会死，你也不必自责。”
瞿妍抬头看向霍司尧。
“我没有自责。”
“我知道。”
“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霍司尧说着牵住了瞿妍的手：“你很累了，该回去休息了。”
回家的路上，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到了。”
霍司尧轻柔的声音打断她的沉思。
瞿妍抬头时才发现已经在小院门口了。
这一路一直都在胡思乱想，确实是没有注意。
不远处，院里的海棠树在夜风中轻轻摇曳，洒下一地细碎的花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