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周宴苏离开后,房间是暖色调的,周遥整个人又变得灰暗不已。
她的目光看向窗户外那座最高的塔,在心里想。
有钱人随手施舍人的住处,都是最顶尖地段的房子,这里……甚至只是他们不屑提起的一处角落,却是穷人们,穷尽一生都无法到达的地方。
周遥看着房间里的装潢,在那几秒里,她一步一步朝着那柔软的沙发走去。
在到达沙发上坐下后,她小心翼翼去触摸双腿下方那柔软的手工真皮沙发。
这时,一条短信提示音将她惊醒,她将手机从口袋内拿出,那是王敬荛的一条短信,他问:“你在哪里,遥遥?”
在看到这条短信后,周遥盯着王敬荛的头像良久,最终将他拉进了黑名单。
……
第二天早上,周遥拉开房门,谁知道门口便站了一个人。
那人面容带着一脸宿醉,眼底发青的盯着她。
周遥猛然将门给关上。
可是在她即将要关上那一刻,门外那个似鬼的人一把将门给用力撑住,他另一只手直接从门缝里硬挤进去,将周遥的手腕一把给锁住。
周遥试图将自己的手从那只手的手掌心中挣脱而出。
可是,王敬荛怎么会放开她呢。
他那只撑住房门的手,用了六成的力,便将房门猛然给推开了。
周遥根本抵挡不住,那扇被推开的房门,带着外面的风朝她脸呼啸而来。
下一秒她的身子便被王敬荛给死死锁住:“告诉我,那个男人是谁?”
“告诉我,遥遥。”
周遥盯着他的脸下意识后退着。
可谁知道,失去理智的王敬荛却将她推倒在了沙发上。
房间茶几上的书籍在地下发出稀里哗啦的响声,有东西碎裂。
周遥的腿从地下的碎片上碾过,她发出一声惨叫。
……
周宴苏一直以来是一个很不喜欢麻烦的人,可他却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给自己惹出一个这么大的麻烦来。
昨天晚上一晚上没怎么睡好的他,早上刚起床,正准备喝水,他手机便在桌上发出一阵震动。
他也没看来电提醒,直接接听,声音甚至还带着几分疲倦之意:“喂。”
那端传来的,却是物业经理的声音:“周先生,您这所房子住了一位女士对吗?”
周宴苏因为没睡好,放下手中那杯没来得及喝的水,手指边揉着眉心,边回应着那端:“嗯,是。”
“您快过来一趟,这位女士在您的房子内出了点事情——”
周宴苏眉心的手指一个凝住,声音带着几分异样的平静,问:“出了点事吗?”
几分钟后,他从家里出来,驱车赶往了那所房子。
等周宴苏到达那所房子大门口时,里面已经一片狼藉,整个客厅全是人。
警察、物业、还有保安将那所房子围的密不透风。
周宴苏大步走进,物业看到他连忙让开了一条道,其中一个物业经理朝他走来:“周先生。”
此时地下却躺了一个人,那人蜷缩着,长发将她的脸遮盖的严严实实。
那人身上穿的依旧是昨天会所里的制服短裙,可是昨天完好无损的两条腿,如今却有一条腿上蜿蜒着鲜红的血。
周宴苏看到这个画面想,为了后续再产生令他头痛的事情,这一刻他应该果断的选择将这麻烦给彻底甩掉。
可是最终他却连物业经理的话都没理会,而是蹲下身沉默了几秒,伸手将地下躺着的人扶起。
在他的动作下,一张脸便从那凌乱的发丝中显露出。
周宴苏先看到的是泪,接着是那双通红的双眼,而那双眼睛的眼泪,在看到他那一刻,更加无休止的往下流,每一滴都带着无声的破碎。
周宴苏从未见过这么多眼泪,因为顾相宜很少哭。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这么多的泪液。
他说不出什么感觉,也暂时什么都没问,又一次心生同情的对一旁的医生说:“先送去医院处理腿上的伤吧。”
物业管家说:“她不肯让我们碰她。”
周宴苏又看向手下的人,他伸手将手下的人从地下快速抱起。
周遥颤抖的身子没有挣扎,在被抱起的那一刻,整个人显得很温顺安静。
周宴苏眉头却闪过几分惊愕,因为他怀中的人,轻飘的似人偶娃娃。
他低眸看去,看到的是一张营养不良的脸。
他将眼里的惊愕掩饰掉,抱着怀中的人走出大厅。
……
半个小时候,周宴苏将人送去了医院后,他坐在一处帘子外的凳子上等候着。
周遥坐在帘子内,任由医生处理着她腿上的伤。
在这个过程中,周宴苏能听到碎片落在铁盘的响声。
那是从血肉里夹出的玻璃碎片,可帘子里的人在到达医院后,从始至终安静的似一只猫儿,不吭一声。
周宴苏听着碎片落在铁盘的声音,目光落在一处角落的阴影里。
当医生说了一句好了后。
坐在那的他,才收回视线,随之从凳子上起身,朝着帘子内走去。
可这时,周宴苏的手机响起,安静的坐在床上的周遥听到手机铃声,微微抬了抬脸。
因为这通电话是顾相宜打来的。
周宴苏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又看向病床上那烫手山芋,他眉微微紧锁。
对于他的视线,周遥睫毛颤动了两下。
周宴苏最终还是走出了病房,去接听这通电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