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年在庆安伯府,姜晚玉也不是没试着对这个嫡姐好过。
最后却换来她不清不楚的在十三岁那年被送去了庄子上。
自此她就无人问津的与丫鬟独自活了三年,直到又被姜夫人突然接入了侯府。
姜晚玉默默想,大抵这就是她总是与姜月娥亲近不起来的原因。
虽然巴结姜月娥或许能让她眼下的日子好过,但那也只是一时,往后还是要处处都仰仗着她的鼻息过活。
这次伤在额头,下次伤恐怕就不止于此。
她还是要好好想想别的法子。
傍晚姜月娥唤姜晚玉去绿漪院时,姜晚玉再一次在游廊中遇到了陆慎。
陆慎似是刚回府,步子迈得极大。
瞧见这次姜晚玉在五步远就停下了步子,仿佛生怕再次撞上了他,陆慎不由得凤眸微挑。
“姜四小姐怎在这里?”
姜晚玉从容答道:“长姐唤我前去商议寿宴一事,不想又在这里碰到了世子。”
她行礼十分规矩,白净饱满的双颊在日暮里显出瓷白,翠蓝天青的长裙也勾勒出女子亭亭袅袅的韵致。
却也……衬得那额上的红肿更加惊心动魄。
陆慎的视线挪移到她额上,皱了眉道:“姜四小姐的伤……”
姜晚玉抚着额角张了张唇,复又有几分不自然道:“是昨夜天黑,晚玉自己不小心在花园摔了一跤,让世子笑话了。”
陆慎却没错过她方才一瞬的欲言又止。
昨夜见她时还没有这伤,瞧这伤势也的确像是刚添上去的。
她虽不是侯府的人,但名义上也是客,除了姜月娥以外也无人会如此待她。
陆慎心里这般想着,面上也并未拆穿,只淡淡“嗯”一声道:“可有伤药?”
他虽眉色疏淡,气势却端得矜贵凛然。
姜晚玉心头一跳,颔首道:“长姐昨日已给了伤药,想来过几日就会痊愈了。”
陆慎没有再说话,将要越过她时不经意一瞥,而后又停下了步子。
女子腰间攒花结的丝绦下缀着个雨过天青色的香囊,纹样和绣法都十分熟悉,好似他曾在哪里见过。
倏然他瞳孔一缩,语气也有些不善。
“你这香囊是从何处而来?”
姜晚玉低头一瞥,又莫名道:“这香囊自是我亲手所绣,世子怎这样问?”
自己亲手做的,换言之也不是意外了。
陆慎当即冷嗤一声道:“若是你亲手所绣,我白日还在安国公府的小公子身上见到了一样的香囊,你又作何解释?”
大邺虽民风开化,但男女间互送这类信物也还是越矩。
她一个伯府的庶女,如今既然身在侯府便该洁身自爱,又岂能做出这等丑事来牵累两府名声?
姜晚玉呼吸一滞大脑一片空白,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轻咬下唇,美目也涌上冷意,“世子认为这香囊是我送给安国公府小公子的?”
陆慎眉眼低垂微蹙,心想难道不是?
姜晚玉走近两步仰起脸,肤如凝脂的芙蓉面上染着微恼的红晕,“莫说是安国公府的公子,世子下次在云京里任何一人身上看到都不稀奇!”
陆慎一愣,身后的篱阳顿觉不可思议。
这姜四小姐居然敢对他们世子叫板,是将这里当成了伯府不成?
陆慎垂眸不解,“这是何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