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宝珠切了一声,“怕啥?那也是她没脸,谁不知道她啥来路,一个乡下村姑你还放心上了。”
秦玉珠叹口气,她这个表姐什么时候才能长长脑子。
“她愿意息事宁人,你就该收敛些庆幸今天是她的好日子,要是换个日子,你看她会不会捅出来。”
赵宝珠冷哼一声,“她敢!”
秦玉珠站住,侧身看向赵宝珠,认真的问她。
“表姐,你真认为她只是一个乡下村姑?”
赵宝珠眼神略有闪躲,“不然呢?”
秦玉珠继续往前走,“你看她不卑不亢,有礼有节的样子,哪里像村姑?她的礼数比你我都要周全,听我娘说,她家的下聘宴很是讲究,除了门户小,她各方面丝毫不输大户女子。”
秦玉珠话头停住,看了眼赵宝珠,“我知道你心悦二哥,但他已经成亲,我劝你歇了这份心思,省的闹出动静,惹得旁人看笑话,你可是赵家姑娘,莫让舅舅脸上无光。”
秦玉珠想说的是,你闹就闹,但别闹出动静,牵连到母亲和她就行。
“我只是不服气而已,那点心思早在他有眼无珠找了个乡下村姑时,就歇了,好男儿多的是,他算哪根葱,真是白让我惦记那么多年,不过如此。”
“行了,赶紧入席吧,过了今晚再说。”
林锦瑶关上房门,靠着床杆坐下,思索刚刚发生的事情,赵宝珠来闹一场无非是她喜欢秦仲渊,而秦仲渊却娶了她,心里不爽,来让她出丑,可秦玉珠呢,她是为了什么,看那样子,并不像她说的全然不知或者拦不住。
还有刚刚她那些话,什么叫二嫂有招待不周的地方,明明是她们上门羞辱人在先,想到此,脑袋似有一道白光闪过,林锦瑶不由的坐直身子,想起赵宝珠临走前的那句话。
看过杀鸡么?林锦瑶见过,一刀没杀死,鸡就会带着血淋淋的脖子四处飞窜,痛苦又煎熬,直至鲜血流尽,赵宝珠是想说什么,警告她是那只被杀的鸡,她要看自己在这秦家大院血尽人亡?
突然涌起一股寒意,让她瞬间清醒几分,这高门大户当真水深?可她才刚进门……是啊,她已经进门。
窗外吹来缕缕凉风,吹散了林锦瑶浑浑噩噩的思绪,既然来了,那便各司其职,她会做好秦仲渊的妻,也会照顾好自己,让爹娘放心,思及此,还是忍不住心酸,突感眼尾有凉意,伸手一模,是水渍,越抹越多。
林锦瑶仰头深呼吸,片刻后,稳住情绪,告诉自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起身给自己倒杯茶,慢慢喝完放下杯子,翻开嫁妆箱子找到笸箩,捏出一根细长的缝衣物用的针,在灯光下闪出微弱的白光,林锦瑶看了看,垂眸思忖片刻,盖上嫁妆箱子,捏着穿好线的针回到床边,朝着大红被子一摸,收回手,继续端坐在床边。
看着窗外的天色,如同泼墨,越发显得盏盏灯笼映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