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贞,你属狗的吗?我身上已经见血了。你解气了吗?”
陆丰抽出手,从桌子上的纸巾里抽了一张纸,捂着伤口说:“我知道你对我有怨......”
我冷冷一笑:“你错了,我不喜欢张口闭口就是怨,我这个人喜欢干净利落——我想你死。”
陆丰嘴角扯出一个苦涩的笑说:“为什么要吵架呢?我们曾经也是有很多美好的过往。”
我接过话头:“是啊。为什么要吵架呢?就不能心平气和地坐下来扇对方几个巴掌吗?”
“你要是觉得扇巴掌能化解你的恨,那你可以动手了。”
陆丰直愣愣地看着我,眼神里是化不开的深情,也许是那一双潋滟的桃花眼给人视觉上的错觉。
我用手擦了一下嘴角的血渍,戏谑地说:“你让我见血,我也让你见血。咱们俩两清了,你走吧。”
陆丰脸上的表情有些松动,想到了什么。
是的,我的第一个男人是他。
陆丰这个人有直男癌,处女情结很严重。当初跟我在一起的时候说尽好话,说什么一定会负责,以后会娶我之类的,现在回忆起来都感觉像是一个笑话。
“我以前说过,我会娶你。现在这句话,还是有效的。”
陆丰看着别处。
“你陆总是人中龙凤,怎么能当接盘侠?怎么你是有什么奇怪的癖好啊,喜欢娶别人的女人,给别人养孩子。”我摸了摸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这个时候已经有胎动了,甚至能感受到这个时候肚子里的孩子狠狠踢了我肚子一脚。
陆丰平复了情绪后说:“刚刚,对不起。是我没有控制好自己。”
“不是所有对不起都能换来没关系的。”
我站起身来,作出了一个请的姿势,请陆丰离开。
陆丰定定地看着我,那眼神目光像是要在我脸上凿出一个洞来,然后他再次重复:“我会娶你,只要你愿意嫁。”
他起身后拍了拍羽绒服,纸巾上已经渗透了鲜红的血液,又从纸巾盒子里抽了不少纸就迈着长腿走了。
当年的事情,他有苦衷。
外面天色已经暗了,估计陆丰会找附近酒店入住吧。
我收拾完盘子就捧着手机上了床,连上网络开始刷新闻,刷到了黄奕云跟闻馨离婚的消息,冷笑一声。黄奕云这是被闻大小姐发现了他在外面养女人,被大小姐一家设计直接净身出户了?
我打开微信列表,把黄奕云的账号从小黑屋里翻出来。
发消息:「黄总,恭喜你啊。」
黄奕云回:「你在哪里?」
我发消息挑衅:「你猜~」
黄奕云回:「在国外?」
我突然意识到这个人很可能会通过互联网定位我的IP地址从而找到我,就马上回了一句就又把他拉黑了。
最后一句:「在188男大的怀里做销魂的事情呢。」
预产期来临之前我要尽可能低调,谁知道黄奕云会不会找人悄无声息地把我做了。
我马上又给陆丰发消息:「你要是为了我好,我生完孩子之前不要来找我。我不想被黄奕云发现,他不知道我偷生孩子,要是知道估计会叫人把我打到流产。」
陆丰没有回消息。
我赶紧就把他微信号拉黑了。
不管他是什么态度,我生完孩子之前不打算再见他。
保险起见,我把现在这套房子挂出去卖了,打算再买一套,还是在小樽。
陆丰估计是通过橙子花卷联系到了咨询公司然后顺藤摸瓜找到这里来的,我这次直接找小镇里的人,买一套另外人家的房子。等陆丰再次来的时候,我已经搬家了。
接下去三个月,我平安度过。
2053年,5月10日,我在小樽的社区医院生下了一个男婴,重达6斤8两。
给孩子取名的时候,我去翻了那本中华大辞典,翻出来的都不满意,于是去翻诗歌集,翻到了一首现代诗「暮春初枝落,夜鸟宿梦何。久从山林过,风月应识我。」
孩子叫黄久识好了。
九十,90。
又有文学又有数学。
我请了一个阿姨,专门照顾宝宝,又开始马不停蹄地忙碌起公司的事情了。再过一年,我赚够一千万就买下沪市的房子然后再过一年重回沪市。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
一个坏消息从国内传来,花卷生病了,还是一种难以治愈的绝症,渐冻人症。我不得不提早回国看他。在橙子的帮忙之下我在医院附近整租了三室一厅,请了阿姨照顾九十宝宝,平时除了接打工作电话外就去医院照顾花卷。
花卷瞒着家里人,他也没有钱缴费,我主动承担了所有的医药费。
“贞子哥,你别对我这么好。我这辈子也报答不了你了。”
花卷躺在病床上,面容苍白,神色枯槁,有气无力地说着窝心的话。
“呸呸——尽说这种不吉利的话。你要好好治疗,以后还要在律政圈杀出一条血路才行。我儿子还要靠你这位干爹呢。”
花卷扯了扯嘴角,勉强挤出一丝微笑。
“小九十,我还没有抱过呢。可惜我出不了病房,也不知道能不能抱上了。”
我眼角都湿润了,花卷跟橙子真的是很好很好的人,对我来说不仅是朋友,也是家人一样的存在。
“你不问我,孩子是怎么来的?孩子爸爸是谁?”
我看着花卷泛白的唇,日渐消瘦的脸,原先他有婴儿肥的现在都瘦到脱相看不出来了。
“只要是你的孩子,那一定会是一个聪明伶俐的小天才。管他爸爸是谁呢,我跟橙子当他爸爸还不够吗?原本这小子有两个爸爸,等我走之后,就剩橙子一个爸爸了。”
“橙子有女朋友了吧。他才不当九十的爸爸呢!得避嫌。”
正说着呢。
橙子带着一个面容清丽的女人进来了,扬声道:“谁说的?我女朋友还想当九十的干妈妈呢!是吧?老婆。”
女人穿着一身赫本风女士连衣裙,涂着艳丽的红唇朝范贞笑着伸出手来:“我是橙子的女朋友,我叫苏芒,你也可以叫我芒果。贞子哥,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