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呈羞怒自尽?臣女有罪

当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对苦命鸳鸯和轿中的可怜原配身上时,他的视线却只是淡淡地扫过,最后落在了那顶安静得过分的花轿上。

这出年度大戏,似乎比他想象中,要更有趣一点。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沈月柔的哭声渐渐小了,变成了委屈的抽噎。

萧景逸的深情表演也告一段落,只剩下满脸的为难。

人群的议论声也低了下去,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等着轿中之人做出反应。

是哭闹?是怒骂?还是羞愤自尽?

可什么都没有。

那顶红得滴血的花轿,就像一座坟墓,沉默地停在那里,隔绝了所有的声音与窥探。

这诡异的平静,让萧景逸和沈月柔的心头,同时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他们宁愿沈清辞冲出来大吵大闹,也好过现在这样不声不响。

未知的,才是最可怕的。

就在所有人都快失去耐心的时候——

一只手,从轿帘的缝隙中伸了出来。

那是一只极为好看的手,手指纤长,骨节分明,肌肤欺霜赛雪。

这只手没有一丝一毫的颤抖。

它稳稳地,抓住了轿帘的流苏。

然后,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猛地向旁边一拉!

哗啦——

刺目的阳光瞬间涌入,轿内的一切清晰地暴露在众人眼前。

没有哭泣,没有狼狈,没有寻死觅活。

凤冠霞帔的少女端坐在轿中,身姿笔挺如松。

她脸上未施粉黛,肌肤却白皙剔透,一双凤眸沉静如水,不起半点波澜。

那张脸,比传闻中更加清丽绝俗,却也冷得像一块冰。

最让人心惊的是,她头上的红盖头,并非被人扯掉,而是整整齐齐地叠好,放在了一旁的座位上。

她是什么时候自己揭掉盖头的?

没人知道。

沈清辞的目光没有在萧景逸和沈月柔身上停留哪怕一秒。

她甚至没有看周围那些等着看她笑话的宾客。

她缓缓起身,一步一步,走下了花轿。

繁复的嫁衣拖曳在地,发出细微的摩擦声。

每一步,都走得极稳,仿佛脚下不是布满羞辱的修罗场,而是她家的后花园。

她就这么穿着一身嫁衣,在无数道复杂的目光中,穿过了人群。

全场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被她这身惊人的气势震慑住了,下意识地为她让开了一条路。

她走到了广场中央,停下脚步。

然后,她做了个让所有人眼珠子都快掉下来的动作。

她抬起头,目光越过所有人,直直地射向了高台之上,那个龙椅上脸色铁青的男人。

大晟皇朝的皇帝。

全场死寂。

针落可闻。

那道清冷的目光,像一根无形的针,精准地刺破了高台之上的皇权威严。

皇帝萧承德的脸黑得能滴出墨来。

他执掌大晟数十年,从未见过如此胆大包天的女子,更没见过如此荒唐丢脸的皇家婚仪。

他身边的太监总管连大气都不敢喘,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个球滚下高台。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皇帝要雷霆震怒时,沈清辞动了。

她对着高台,缓缓屈膝,行了一个标准得无可挑剔的宫礼。

“臣女沈清辞,向陛下请罪。”

她的声音不大,却清清楚楚地传遍了整个广场每个人的耳朵里。没有一丝颤抖,没有半分委屈,只有一片冷得彻骨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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