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天还未亮,一伙人便踏着细碎的步子轻声走在宽阔的宫道上。
还未睡醒的白经年缩在温暖的被褥中,翻身时却听见了自己院子的大门被推开的声音。
白经年警惕起身,心里估摸着皇室应该不会这么着急对她动手。
但是因为腿脚不便,掀开被子时,卧房的门已经被人一脚踹开。
走进来的是一个太监。
他挥挥手中拂尘,翘着兰花指轻声道:“白姑娘就莫要挣扎了,不然还得遭受些皮肉之苦。”
白经年借着蒙蒙日光看见窗外那些太监的身影,这是派了不少人。
“敢问公公是谁派来的?”
白经年脸上挂着笑,语气也十分谦卑。
“东宫。”
......
太后派人去白经年的住处送太傅令牌和官服,元恒主动拦下了这个活。
看着手中托盘上靛青色的服饰,元恒想起慈宁宫里对他颐指气使的小皇孙。
玉长明向来瞧不上他这个靠着溜须拍马,和太后娘娘还有些不清不楚的阉人。
但是白经年离开那日,他却哭得撕心裂肺。
元恒是从底层里爬上来的人,他太明白如何讨好上位者。
尤其如今皇孙也是慈宁宫里的小主人,他盘算着或许从白经年这里下手去瓦解小皇孙对他的敌意会简单得多。
走到白经年住处时,却发现门被紧锁了。
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席卷心头,元恒猛敲了几声大门,见没人回应,他将托盘稳稳放在旁边的石墩上。
元恒走到墙下,一跃上了房梁,进了院子他又喊了几声。
依旧没人回应。
元恒一脚踹开卧房的门,地上落了一个令牌。
他捡起令牌,一眼便看出这是东宫太监领事的令牌。
元恒没办法去思考这令牌是如何留下的,没有丝毫犹豫他便快步往慈宁宫去。
但快走到慈宁宫前时,元恒愣住了。
皇帝和太后已经起了废黜太子的心思,而如今太后又对白经年极为忌惮,会不会趁此借着太子的手杀了白经年。
想到这儿元恒回宫的步伐停住了。
玉景澜虽然是个蠢货,但玉长明年纪还小,龙相却已初显。
太后虽然对元恒极尽宠爱,但是她早晚会去世,届时他这个不被皇孙看好的阉人又会是什么下场呢?
元恒转身走了,直奔东宫。
......
白经年被关到了玉景澜的书房。
在这个地方,她曾经和玉景澜度过了一段甜蜜的时光。
玉景澜温习功课或者处理政务时,白经年就会坐在一旁伏案等待。
“可忆起你我从前时光?”
玉景澜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白经年闻声扭头,折腰恭敬行礼。
“臣女见过太子殿下。”
他略过白经年,直接坐在了池塘边的石阶上。
修长的手指拂过水面,玉景澜用眼神将她浑身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
“清瘦了些,脾气也比从前臭了些。”
白经年依旧维持着行礼的姿势。
玉景澜也不恼,他依旧用手划着池塘里的水。
从前白经年等玉景澜等得无聊时,总会趴在池塘前伸手挑逗池塘里的鱼,但自打她离开东宫以后,池塘里的鱼也死净了。
“父皇昨日早朝时说许给雨柔的并非太子妃之位。”
玉景澜抬眼去看白经年的反应,见她面色如常便移开了视线。
“回东宫,太子妃之位依旧是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