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寒与的呼吸微微有些粗重,灼热的气息喷在宋夏的脸上。
“还有啊,我帮你问了国外的眼科专家,Dr.Wells,他下个月正好有档期,我已经帮你预约了,到时候我陪你一起去。”
林晚然的声音还在继续,温柔体贴,无可挑剔。
她越是完美,就越显得宋夏像个上不得台面的笑话。
终于,林晚然察觉到了不对劲。
“寒与?你在?……你那边怎么好像有……喘气的声音?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才不说话的?”
宋夏抬头看向裴寒与,猜测他会怎么做。
是挂断电话,还是……
就在这时,裴寒与动了。
他缓缓地、缓缓地俯下身,薄唇几乎贴着宋夏的耳朵。
然后,他开口了。
声音不大,却通过床头的音响,清晰地传了出去。
“刚才在做复健,有点累,发布会的事我知道了,辛苦你了。”
他的声音,竟然是温柔的,带着一丝安抚的意味,仿佛刚刚的粗重喘息只是她的错觉。
复健?把她当保健品用了?
贱人!贱男人!
宋夏恨不得一脚踢死他。
电话那头的林晚然立刻信了,语气里满是心疼,“那你快休息,我不打扰你了,记得想我,那天我会找人通知你的,你放心好了。”
“嗯。”
裴寒与又应了一声,然后平静地说了句“挂了”,便切断了通话。
荒唐的闹剧,好像是没有发生过一样。
宋夏知道他看不见,所以,眼泪毫无预兆地从眼角滑落,带着滚烫的温度,没入发间。
她看着他,忽然就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却流得更凶。
“看,裴寒与,这就是你想要的。”
她的声音嘶哑,像被砂纸磨过,“你不愿意放我离开又能怎么样,你是想让我做见不得光的床伴吗,你们两个是风光无限的继承人,我是什么?”
“我在暗处,我都上不得台面,我又做错了什么?”
她字字泣血,“你凭什么不说话,难道你觉得我说的不对吗?”
裴寒与没有回答她的质问。
他只是伸出手,用指腹轻轻揩去她眼角的泪水,动作温柔得不像话。
然后,他低下头,用唇印上那片湿润。
咸涩的泪水被他一点点吻去。
“别哭。”他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魔力,“我只要你陪在我身边。”
“别的事情,你都不用管,也不用想。”
宋夏闭上眼,泪水却流得更汹涌。
他什么都承诺不了,却用最温柔的方式,说着最残忍的话。
这一夜,他没有再碰她。
只是从身后紧紧地抱着她,像是抱着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固执地不肯松手。
宋夏一夜无眠,睁着眼睛,直到天光乍亮。
第二天一早,门铃声响起。
宋夏顶着两个黑眼圈去开门,门外站着一个穿着家政公司制服的中年女人,笑容标准。
“您好,是裴先生家吗?我是新来的钟点阿姨。”
宋夏愣住了。
“让她进来吧。”裴寒与已经起床,淡淡地开口。
宋夏侧身让阿姨进了门,看向他,眼神里带着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