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连海快到子时才回来,两颊发白,疲惫不堪。
鹿鸣扶他坐下后,亲自给他斟了盏温茶:“公公见到梁王了吗?”
包连海一口气将茶喝完,放下茶杯后道:“见到了,不过据梁王府长史所言,那瓶落雁沙原是用来赐死一个侧妃的,不过紧要关头又有证据证明了那侧妃是清白的,药就没有用上,混乱之中,也没人知道去了哪里。”
鹿鸣叹息:“那这就很难追查了。”
“你呢?找到下毒之人了吗?”包连海反问。
鹿鸣将尹锄查到的情况说了一遍,顿了顿,又打听:“公公可知太子这位表妹为何要给范青秀投毒?”
包连海诧异极了:“我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
“那只能等明日进宫问问太子了。”
次日,包连海一大早就起来了,他一开门,看到侯在廊下的鹿鸣。
“呦,鹿侍郎起这么早?”
“太子吩咐要尽快破案,我睡不着,便去大牢将昨夜缉拿的案犯给审了。”
“结果如何?”
“都招了。”
包连海朝他竖起大拇指:“不愧是鹿侍郎!”
乾元殿中,鹿鸣将供词呈上。
萧恪看完后,眸光寒冷而锐利地扫下来,不留情面道:“不拘是谁,按着鹿卿你的规矩来便是。”
言下之意,别管什么外家舅舅表妹,只要涉案,统统抓起来严刑拷打。
鹿鸣眸光乍然亮起:“微臣遵命!”
承恩侯府,霍蕙兰在听到香巧说他表哥被刑部捉拿时,就知道自己做的事情败露了。
她将梳妆台上的东西砸了一通后,认命地朝母亲阮氏院中走去。
阮氏正皱着眉在屋里看账本,听到动静,一抬头就看到女儿欲言又止地站在自己面前,一副做错事的模样。
“兰儿,出什么事了,你脸色怎么这么差?”她放下账本,拉起女儿的手,关心地问道。
霍蕙兰听到母亲的询问,猛地扑进她怀里,带着哭腔道:“娘,我做错事了!”
阮氏轻拍着女儿的背,安抚道:“不怕不怕,万事有爹娘帮你担着,再不济还有你太子表哥!”
“我给表哥的女人下毒,被刑部查出来了……”霍蕙兰将自己做的错事和盘托出。
阮氏听了,险些晕过去,她在女儿背上重重拍了一下:“你这丫头,怎么能做出这种事,你知不知道这会害了你爹!害了我们这一房!”
“你不是说表哥会护着我吗?”霍蕙兰抽抽噎噎,满脸疑惑。
阮氏还没来得及解释他们二房跟太子的恩怨,刑部的人就冲了进来,对照着画像将霍蕙兰拿下。
霍蕙兰急得双目通红,眼看就要大叫出声,阮氏忙捂住她的嘴,压低声悲切地嘱咐:“兰儿,你要是不想连累全家,就自己在狱中了断了罢!”
“娘!”霍蕙兰大惊,她想质问什么,但刑部的捕快却不给她这个机会,直接将人拘走。
阮氏看着女儿被逮走,失态地跌在两个嬷嬷臂弯里,口中喃喃:“完了,全完了……”
刑部大牢,鹿鸣将霍蕙兰和她的婢女香巧一并提审。
昏暗的刑房中,鹿鸣坐在阴影里,眉眼如精雕细琢的白玉,但周身的气质却慵懒而危险。
他看向绑在刑架上的主仆二人,眼中没有任何怜惜,冷声开口:“毒是谁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