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连海带着鹿鸣去了宫中收藏秘药的千机司,让当值的官员将近些年的秘药出入库记录都拿过来。
今日当值的是位姓李的大人,一看见包连海,立刻将所有的记录都搬了过来。
又殷勤地问:“包公公,不知道您想找什么药,我可以帮着一起找。”
包连海:“落雁沙。有劳李大人了。”
李大人回忆了片刻,突然抚掌道:“这药我有些印象,上次出库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了。”
他一通翻找,拿起一本泛黄的小札,翻了几页后,递给包连海:“这本小札不知什么时候被虫蛀了,我上个月才修补好。”
包连海看了一眼,神色凝重地递给鹿鸣。
鹿鸣看完后,眸光一深,语速极快地说:“我们立刻去一趟梁王府。”顺手将手中的小札揣进怀里。
李大人看着两人离开,并未阻拦。
太子和梁王之间的争斗,不是他能干涉的。
谁知到了梁王府,鹿鸣和包连海却吃了个闭门羹。
鹿鸣没想到,梁王连包连海这位太子亲信的面子都不给。
加之梁王府守卫森严,他们也不能强闯,只得先去调查其他线索。
离梁王府最近的是礼国公府,两人到的时候,韩修人在书房,蔡德客客气气地将两人请了进去。
“包公公、鹿侍郎,两位今日登门,不知有何贵干?”
鹿鸣看了眼被韩修合上的乌林县方志,拱手说道:“下官今日来,是为调查覃娘被杀一案。今日,有人借万宾楼之手给疑犯范青秀下毒,而国公爷你正好送了万宾楼的菜给范青秀。”
韩修听到有人给范青秀下毒,蹭的一下站了起来,煞白着脸,急声追问:“秀秀现在怎么样了?”
“情况不是很好,得尽快找出下毒之人,才能找到解药。”
韩修的脸色难看极了,撑在桌上的手骨节隐隐泛白。
“毒不是我下的!我与秀秀近来是有些不睦,但我心里始终希望与她和好如初,所以才会在她下狱后,让人送了万宾楼的菜给她。那是我曾经答应过她,但是一直没有做到的。”
“据下官所知,范青秀离开国公府时,可是带走了国公府的一半家产,后又让国公爷你受了太子五十杖,你心里对她当真没有一丝怨恨?”
韩修听鹿鸣这么问,紧锁的眉宇间添了几分无奈:“鹿侍郎若是真心喜欢过一个女子便会知道,别说只是五十杖,就是她要你的命,你也舍不得对她下毒手。”
鹿鸣:“国公爷真是痴情人呢。”
随后又问:“食盒是谁送去大牢的?什么时辰送到的?”
韩修薄唇紧抿,看向侍立在一旁的蔡德。
蔡德回忆了片刻,说:“老奴是酉时三刻拿到的食盒,从万宾楼到刑部大牢约莫是一刻钟的路程,那应该是酉时正送到的。”
停了下,他又补充:“老奴将食盒递给狱卒前,特意多看了一眼,食盒上刻的数字是八十六。”
鹿鸣了解完情况,便提出告辞,仿佛完全不记得自己诓骗韩修范青秀中毒这回事。
去太师府的马车上,鹿鸣理了理绯色官袍的下摆,问包连海:“公公可还记得你送去大牢的那只食盒刻的是数字多少?”
包连海有些懊恼:“我当时光顾着担心秀秀姑娘了,并未在意这些细枝末节。”
鹿鸣话锋一转:“公公认为礼国公说的是真话吗?”
包连海用帕子擦了擦额头细汗,思忖着道:“看他的样子,心里是有秀秀姑娘的。不过,知人知面不知心,在真相水落石出前,我也不好妄下判断。”
“公公所言有理!”
不知过去多久,快到太师府时,鹿鸣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问道:“我听范青秀说她曾救过太子的命,不知是什么时候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