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管家额角的青筋隐隐在跳,眼前一阵发黑。
“祖宗啊,这可不是随便玩的东西,贺公馆还有那么多物件,你怎么就偏偏选了这件!弄坏了怎么办?”
贺玉潮姿态懒散,翘起二郎腿,“金叔放心吧,小时候我经常拿我妈那块鸽子蛋打鸟,也没见弄坏过。”
金管家血压直线飙升,“这能一样吗祖宗!”
贺裕川,“金叔,那些都是阿玉的东西,他有权做处理。”
男人一句话,金管家也不再多嘴,规矩的站在一旁。
贺玉潮百无聊赖的站起身,活动浑身筋骨,掀起眼皮。
“既然体检报告出来了,证明我身子是干净的,现在可以走了吧。”
贺裕川拿出一份转让书,递到他面前,“把这个签了。”
贺玉潮上翘的锋利眼尾斜睨过来,随后轻哂了声,“我对这里的老古董又不感兴趣,懒得收。”
他双手懒散抄进口袋,抬脚就走,贺裕川冲着他的背影淡淡开腔。
“这是母亲的意思。”
贺玉潮抬眼,眸光闪烁,折回到他身旁,弯腰从茶几上捡起一支万宝龙钢笔,用牙齿咬开笔帽。
“麻烦哥,拿稳一点。”
金管家快步上前,双手迎上去,“大少,我来吧。”
身为贺家掌权人,这种小事向来只有别人上赶着为他做的份,但贺裕川没有驳了他的要求。
抬起修长的手指,一页页翻开停在签名处,垂眸望着他笔迹遒劲写下‘贺玉潮’三个字。
金管家见状,拿起湿巾和印泥递过去。
贺玉潮随意用拇指沾了下,拓印在他的签名上,接过湿巾漫不经心擦拭手指。
“可以了吧。”
他撩了撩唇,用过的湿巾丢进垃圾桶,转身潇洒离开。
陆家,经佣人通报,大门外的南窈才得以进入。
她紧紧护着包,跟在佣人身后,临近中厅,被陆程凯堵住。
他像是特意等了她许久,阴恻恻的眼神,紧紧锁着她。
“南窈,我说过有朝一日别落在我手里,不然我有的是手段,现在说点好听的哄哄我,我会让你少受点苦。”
南窈脸蛋冷淡,面对这个觊觎她的男人,只觉得胃里泛恶心。
“陆程凯,多行不义必自毙,你会得到报应的。”
陆程凯眯起眼眸,呲牙乐起来,“什么是报应?整个港城能给我报应的人还没几个,今晚留下别走,我准备了好东西。”
南窈看着他满脸透着猥琐,狠决的神情,不免不寒而栗。
她攥紧指尖,避开他的身形,抬脚走进客厅。
“妹妹终于来了,真是好大的面子,让我们这些人等这么久呢!”
南晴翘首盼望终于等到了人,她迫不及待要看这场好戏,满脸是得意。
南窈静静扫过在场众人,最后落在孤苦伶仃的孟杉月身上。
彷如落入龙潭虎穴的羔羊,貌美的女人弱小又无助,看到她之后眼眸通红。
“宝宝!”
南窈快步走到孟杉月身旁,心里只有担忧,扶住她的双臂。
“妈,他们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孟杉月摇摇头,一道刻薄的女声讽刺响起。
“杉月你是怎么教育女儿的?没看到长辈都在,不会打招呼?果然是外室生的,就是没教养。”
南窈把孟杉月护在身后,冷眸凝向洪薇。
“那依南夫人的意思,怎么才算有教养,不打声招呼,就能把女儿许配给年纪半百的老头子?是这样才算吗?”
陆正冠犀利的眼睛望过去,摸着玉扳指,但笑不语。
坐在他身旁的南赢天脸色突变,“南窈你别蹬鼻子上脸,陆先生能看上你,是你的福气,别不知好歹。”
南晴跟着帮衬附和,“妹妹,你怎么不明白爸的一番苦心,嫁进陆家你应该感恩戴德!”
南窈黑眸不断闪烁出讥讽,“这福气给你,你也可以跪下接着。”
“你!”
南晴咬牙切齿,早就想好了托词。
“妹妹啊,你和你妈的算盘都打到脸上了,口口声声说不同意陆家的亲事,为什么还要私藏那套价值连城的翡翠首饰,还做模做样让你妈送套玻璃做的赝品,真拿当我们是傻子?”
孟杉月想为南窈解决这件事,没想到会弄巧成拙,直到现在她才恍然意识到这是个圈套。
“分明是你们送了一套假的骗人,还反过来诬赖我们!”
南晴,“孟姨,肯定是你们母女见钱起意,你就乖乖承认,别狡辩了。”
陆正冠继而开口,“事情的经过我已经了解,我知道南窈小姐一向有主意,你看这事怎么赔偿,你说了算。”
佣人端着首饰盒走过来,把那套项链摆在她面前。
南窈孤立无援,感受到四面八方施压的恶意,她强撑着背脊,面上不泄露惊慌。
“陆先生,我没记错的话,这套珠宝三年前被贺家拍下来的。”
南晴攫住南窈的脸蛋,不放过她任何一丝反击的可能。
她急急的回应,“以陆家和贺家的交情,陆伯伯想要,还不是一句话的事,用得着你在这质疑?”
陆正冠眉头紧皱,阴沉的目光睨了南晴一眼,只觉得南赢天这个女儿,没长脑子。
不知道破绽来源于话多吗?
话已说出口,陆正冠也只能和蔼慈祥的笑道,“没想到窈窈见多识广,连这个都知道,不过这足以证明,我对窈窈的真心了吧。”
南窈要的就是这句话,他们承认了,那事情就好办了。
“既然陆先生认定你给的百分百是真品,而我们用假的骗了你们。”
南窈眉眼沉静,拉开背包的拉链,手指握紧木质首饰盒。
内心不断恳求,贺玉潮拿给她的赝品,能唬住他们。
“那我从贺先生那里借来的正品,又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