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时砚站在林汀晚面前，语气平静得可怕。
“婚礼让给琪琪吧。”
林汀晚愣住，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琪琪小时候走失过，你知道的。”周时砚垂下眼帘，“她现在身患绝症，时日无多，我想满足她最后的心愿。”
林汀晚盯着眼前这个男人，突然觉得陌生。
她认识他二十二年，从青涩到现在，从未想过有一天会从他嘴里听到这样的话。
“所以我们筹备了大半年的婚礼，你要拱手送给别人？”
“是你姐姐。”
“她是我姐姐，所以我就该让？”
周时砚皱眉，显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琪琪命不久矣，难道你连这点都不愿意成全？”
林汀晚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周时砚，你在跟我开玩笑？”
她盯着他的眼睛，试图从中找到一丝开玩笑的痕迹，“我爸妈知道吗？你爸妈知道吗？”
周时砚从西装内袋掏出几张烫金请柬，展开放在茶几上。
“这是婚礼请柬，双方父母的名字都在上面。”
林汀晚低头看去。
请柬上确实印着林父林母和周家父母的名字，只是新人一栏，新娘的名字从林汀晚换成了林琪琪。
“这就是两家商量的结果。”周时砚收回请柬。
林汀晚的手指微微发抖。
她想笑，却发现自己笑不出来。
从小到大，林琪琪要什么就有什么。
她要洋娃娃，自己的洋娃娃就会莫名其妙消失，她要新裙子，自己刚买的裙子就会沾上洗不掉的墨迹。
现在，她连未婚夫都要抢走了。
“周时砚，林琪琪根本没病。”林汀晚一字一句地道。
周时砚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林汀晚，我知道你嫉妒琪琪，但你不该诅咒她。”
“我没有诅咒她，我只是在陈述事实。”
“事实？”周时砚冷笑，“上周我亲自陪她去医院做检查，癌症晚期，医生说最多还有半年，你告诉我这是假的？”
林汀晚一怔。
癌症晚期？林琪琪前两天还在家里蹦蹦跳跳，昨天还约了朋友去打网球，一个癌症晚期患者会有这样的体力？
“你被骗了。”
“够了！”周时砚打断她，“你污蔑琪琪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林汀晚，你能不能别这么恶毒？”
周时砚看着她的眼神充满厌倦，“琪琪小时候走失，你正好在场，现在想想，那次失踪恐怕不是意外吧？”
林汀晚瞪大眼睛。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周时砚起身准备离开，“你好好考虑吧，希望你能有点良心。”
他走到门口，头也不回地补了一句：“别让琪琪带着遗憾离开这个世界。”
砰的一声，门被关上。
林汀晚站在客厅中央，脑子里一片空白。
她想不通，为什么所有人都站在林琪琪那边。
……
回到林家，指纹解锁失败的声音又像是一记重锤，狠狠敲在心上。
她麻木的看着，直到李嫂匆匆把门打开。
“二小姐，您怎么回来了？”
“谁把我指纹删了？”
“二小姐，家里这会正忙，要不……您还是先走吧？”李嫂不敢说实话，老爷夫人早就吩咐过，大小姐结婚期间别让二小姐回来，以免惹大小姐不快。
可林汀晚已经听到了别墅里传来的欢笑声。
她不明白，明明同样都是林家的女儿，待遇却天差地别。
“你来干什么？”
一进客厅，母亲程玉珍便没有好脸色。
林汀晚的视线却越过她，看向满墙的喜字。
炫目的红，刺的她眼眶生疼。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