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决裂
手机里传来陈编辑的应答，顾心姿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从地上蹦起来一把捂沈洛柠的嘴。
沈洛柠侧身避开的瞬间，顾心姿后腰一下撞在吧台棱角上，疼得她倒抽冷气，指尖攥皱了吧台上的纸巾盒。
“您尽管放心，”沈洛柠的声音平得像结了冰的湖面，目光却直直扎进顾心姿眼底，“新闻够分量——顾氏千金靠‘妹妹’身份抢准姐夫，还联手掏空公司项目资金，这证据铁的比太钢第一炉钢铁还真。”
顾心姿彻底乱了阵脚，抓起吧台上的骨瓷咖啡杯往地上砸。
瓷片四溅时，她的尖叫刺破了店里的暖光：“沈洛柠！你疯了？顾氏股价跌了，你喝西北风去？”
“西北风？”沈洛柠挂断电话，弯腰捡起块锋利的瓷片，指尖被划出血珠也不停下，“从你们逼我签五千万欠条那天起，我早就在吃西北风了。现在轮到你们尝尝，这风刮在脸上好受不好受。”
风铃突然被撞得叮当作响。姜霖宸握着手机撞进来，屏幕上还停留在顾心姿的求救信息。他扫过满地狼藉，又瞥见沈洛柠手里带血的瓷片，眉头拧成死结：“有话不能好好说？非要闹去媒体面前丢丑？”
“好好说？”沈洛柠突然笑了，眼泪却毫无预兆砸在瓷片上，晕开一小片血花，“姜霖宸，你和她在订婚宴上污蔑我出轨、卷款跑路时，怎么没想过跟我好好说？”
她把手机狠狠摔在姜霖宸脚边。屏幕亮起的瞬间，两年前的照片刺得人眼疼——酒店门口的暖黄路灯下，顾心姿抱着姜霖宸的胳膊笑，而他低头时的温柔，是沈洛柠爱了三年都没见过的模样。
“那时候你抱着她，说要护她一辈子，”沈洛柠的声音发颤，却字字清晰，“怎么就没想过，我也是被你蒙在鼓里三年的傻瓜？”
姜霖宸的脸瞬间白了。顾心姿忙扑过去拉他的袖子，声音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霖宸哥哥，是她P的图！她故意陷害我们……”
“陷害？”沈洛柠蹲下身捡起手机，解锁后点开一段录音。顾心姿娇滴滴的声音钻出来：“只要说我妈病了，沈洛柠肯定会心软……”紧接着是姜霖宸的回应：“放心，等拿到项目款，就没人能拦着我们了。”
录音只放了一半，姜霖宸猛地伸手按灭手机。他往前凑了半步，语气突然软下来，像在哄闹脾气的小孩：“洛柠，我知道错了。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别把这些发出去，好不好？”
“钱？”沈洛柠站起身，用手背擦干净眼泪，眼里只剩冷意，“我要的不是钱，是你们欠我的——名誉、信任、三年的青春，一点一点，都得还回来。”
她转身往门口走。姜霖宸伸手想拦，却被她狠狠甩开。指尖相触时，沈洛柠的话像冰锥砸在他心上：“别碰我。从今天起，我们两清了——不，是你们欠我的账，才刚翻开第一页。”
风铃再次响起时，沈洛柠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夜色里。顾心姿瘫坐在瓷片堆里，抓着姜霖宸的裤腿哭：“霖宸哥哥，我们怎么办啊……”
姜霖宸没说话，只是盯着门口的方向。晚风从门缝里钻进来，吹得吧台上的菜单纸哗啦响，
他突然想起，以前沈洛柠总爱坐在靠窗的位置，指着菜单上的提拉米苏说：“等我们结婚，婚礼蛋糕就做这个味道。”
可现在，那个味道，和那个人一样，都没了。而他和顾心姿亲手搭起来的谎言城堡，终于要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