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若若睡着,她小心翼翼起身,退出房间,来到客厅。
许然还没走,歪七扭八躺在沙发上,“若若没醒吧?”
“没有,睡着了。”
“那就好。”许然说:“阿姨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老样子,还要继续住院。”
她之所以决定带若若回国生活,正是因为黄母半年前身体一直不好,担心母亲的情况,她毅然决然带着若若回国。
回国没多久母亲就旧疾复发,进了医院。
而这几天正是许然来帮忙照顾若若,要不然她真的分身乏术。
许然说:“你要是有经济压力,尽管开口。”
黄岁宜摇了摇头说:“我工作这些年有积蓄,暂时不用担心,而且已经很麻烦你了,这几天帮我照顾若若。”
许然是做离婚的律师,个体户,没在律所挂名,她去年从律所辞职出来单打独斗的,虽然案源不稳定,胜在上班时间自由。
“客气什么,咱们俩谁跟谁。”许然压根不放心上,忽然想起什么,“差点忘了,今天陈颖君忽然打电话给我,打听你的近况。”
她,许然,还有一个陈颖君,上大学的时候是非常好的朋友。
当年知道她和周津升在一起的,只有她们两个。
但现在,她只跟许然有联系。
黄岁宜一顿:“她找我干什么?”
“谁知道呢,她现在已经如愿嫁给了周煜,当了阔太太,过上人上人的生活了。我就说你结婚就移民了,过得幸福美满,不想被过去的人打扰。”
许然就是故意这样说的,黄岁宜其实能够理解。
“你现在都改名了,变化这么大,只要你不承认你是程心榆,谁能认出你,我反正很难。”
黄岁宜还是有些担心的,说:“我现在真的变化大吗?”
“当然,你看我最近追的一个女演员,有人扒出她以前的照片,和现在差别非常大,简直是换了个头,要不是粉丝扒出来,我都不知道是她。”
黄岁宜下意识摸了摸太阳穴那里,那块丑陋的胎记已经不复存在,取而代之是光滑细腻的肌肤。
因为这块胎记,从小被同学嘲笑取外号,喊她胎记怪,久而久之养成了自卑怯弱的性格。
听许然这么说,她慢慢放下心,周津升应该真的没有认出她。
……
来到第二天下午,试课出了意外。
南总把黄岁宜叫到办公室,“黄老师,周先生临时有事,取消了下午的试课,让你直接与他联系协商试课时间,这是他的联系方式。”
说着,南总递过来一张名片。
黄岁宜接过名片,名片上只有姓名和联系方式,眼底闪过一丝极淡的波澜,其他信息全无,这种名片,无疑是私人性质。
而这个手机号码,她很熟悉,他这么多年,居然没有换过。
“好。”她轻声应下。
黄岁宜一直忙到晚上八点左右才想起来得联系周津升协商试课时间,她拿出名片,在拨通这通号码之前,做了心理建设,等待的时间无疑是最煎熬的,仿佛是倒计时的凌迟。
电话响了好一会儿,才接通的。
随着“嘟”的一声,电话接通了,她张口正要说话,却听到一道好听的女人声音响起,“喂,请问哪位?”
黄岁宜握紧了手机,指关节泛白,“你好,我是盛星钢琴工作室的黄老师,找周先生协商小朋友的试课时间……”
对方也听到是女人的声音,语调上有些变化,温柔说道:“我儿子今天打球受伤了,要过段时间才能试课,具体的,你等我们消息吧。”
“好的。”
对方说完便挂断电话。
黄岁宜不自觉握紧了手机,太过用力,指关节泛白。
这个女人应该就是他的太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