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鸾只觉可笑,她后退一步,拉开距离:“赶紧给我滚。”
说罢,转身便对门房道:“关门。”
眼看着卖惨无用,慕思辰彻底撕破了脸皮,猛地从地上爬起,手疾眼快地冲了过去,一把便抓住了沈玉鸾的肩膀!
“你莫不是忘了,新婚之夜,你喝了整整一晚红花,今生再无子嗣的指望!这世上怕是无人会要一个不能生育的女人!”
“红花”二字入耳,沈玉鸾的心蓦地一抽,前世腹中绞痛血流不止的绝望感瞬间袭来。
但那痛楚只是一闪而过,便被她更深的恨意与如今的清醒所覆盖。
她真是越发庆幸,自己在重生归来的第一日,就将慕思辰这一家子毒瘤彻底切除。
这个人,何其恶毒!自己上一世,究竟是被什么蒙了心,竟能容忍他这么久?
见沈玉鸾沉默,慕思辰以为自己拿捏住了她的七寸,脸上浮现出洋洋自得的丑态:“如今,怕是只有我肯要你。只要你将文佑过继到名下,也算没有让我们慕家绝了后!”
没想到死到临头,他还惦记着让自己的私生子来吃绝户。
他真是,愚蠢得令人发指。
即便她一生再无子嗣,也绝不可能容忍这对奸夫淫妇的野种在眼前放肆。
况且,上辈子谢砚和散尽权势,为她寻遍天下名医……这一世,她信他。
这一切,都与慕思辰这等蝼蚁无关,她不想与不相干之人多费口舌。
慕思辰见她不语,更是得意,放软了声音,假惺惺道:“也就我这般慈悲,才会要一个不能生育的女人。沈玉鸾,你可想清楚了。”
他高昂着脖子,笃定沈玉鸾除了他别无选择。
而本来又哭又闹的周老太,也认为他们占尽了上风,从地上爬起来,指着沈玉鸾的鼻子骂道:“你个不能下蛋的母鸡,哪个好人家敢要你?”
“就算你想与我们和好,也是我们看你可怜!你现在若是好生把我们请回侯府,如此,我便不计较你之前的所作所为!”
“真是聒噪。”沈玉鸾眼神冷漠地看向烟花,“聒噪的东西,就该扔远点。请他们滚。”
在慕思辰和周老太不可置信的目光下,烟花毫不留情,一手一个,直接将两人扔了出去。
“砰”的一声,侯府大门重重关上。
沈玉鸾靠在冰冷的门板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这才觉得世界终于清静。
她转身,抬眸便望见不远处,谢砚和正独自坐在亭下,指间拈着一盏白瓷茶杯,神色莫测。
“表兄真是无处不在啊。”沈玉鸾唇角勾起一抹笑,快步走过去,“想必刚刚那场闹剧,表兄也看在眼里了?”
“确实有趣。”他放下茶盏,眼眸中带着一丝冷嘲,“我以为,你又要被他们拿捏,心软地将他们请回侯府,继续过你那窝囊日子呢。”
“表兄未免太小瞧我了。”
沈玉鸾走到他面前,故作委屈地撇撇嘴,“我不过是不想赶尽杀绝罢了。”
她顿了顿,抬起水光潋滟的眸子:“我如今脱离苦海,表兄,难道不为我开心吗?”
不等他回答,沈玉鸾俯身,竟直接端起了他刚喝过的那杯茶。
那白瓷上,还残留着他的体温。
她毫不在意,甚至故意寻着他唇印的位置,将温热的茶水送入自己口中。
用同一杯茶盏,即便是夫妻,也未必如此亲密。
谢砚和的瞳孔骤然一缩,心跳此刻如战鼓擂动。
即便两人隔了些距离,沈玉鸾也听得清清楚楚。
这般声响,逗得沈玉鸾几乎要笑出声来。
她放下茶盏,故意向前倾了倾身子,压低了声音,吐气如兰:“表兄,这是怎么了?心跳得如此快,难不成是生病了?”
她漂亮的眼睛眨了眨,带着狡黠的戏谑:“刚好表兄送来了两位名医,不如,我叫他们来给表兄瞧瞧?这心病可不能拖,万一拖久了,出了大事可如何是好!”
沈玉鸾就是喜欢看他为自己方寸大乱却又极力隐忍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