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手作银镯藏拙意,邻里温情暖江城
林小满跟着陈老匠人练高难度錾刻缠枝纹,一时心急没把控好烙铁温度,指尖被烫出个水泡,疼得她攥着手指直皱眉,却还强撑着要继续上手。陈老匠人眼疾手快按住她的工具,沉声道:“手艺再急也得顾着身子,先去处理伤口,今日就别练了。”正巧聂殊和傅长夜来基地巡查,撞见这一幕,聂殊当即皱起眉,快步走过去拉过林小满的手查看,语气里带着责备又藏着心疼:“跟你说过多少次,烙铁要握稳,离指尖远些,怎么就是不听?”
傅长夜没多言语,转身就让助理去车里取常备的烫伤药膏和无菌纱布,回来后还亲自找了冰袋,让林小满先冷敷降温。聂殊蹲下身,小心翼翼帮她挑破水泡,敷上药膏缠好纱布,动作轻柔熟练,半点没有商场上的凌厉模样:“这几日别碰铁器和冷水,先跟着陈老看技法视频,等手好了再上手练。手艺是慢功夫,急不来,保住手才能长久做下去。”傅长夜这时补充道:“我已经让人订了一批防烫手套和护腕,还有隔热烙铁套,下午就能送到基地,给所有学徒和匠人配齐,往后不许再出现这种情况。”
陈老匠人看着这一幕,捋着胡须笑眯了眼:“你们俩啊,对这些孩子是真上心,比我这教书匠还周全。有你们守着这门手艺,我就算彻底退下来,也放心得很。”林小满红着眼眶,哽咽着道谢:“聂总傅总,谢谢你们,我以后一定仔细,绝不辜负你们的心意。”聂殊笑着拍了拍她的肩,傅长夜则递过一盒消肿止痛的口服药,叮嘱她按时吃,两人没再多提工作,又跟陈老聊了几句学徒考核的细节,见基地一切稳妥,便转身离开了。
走出基地,午后的阳光正好,驱散了冬日的寒意,街上行人慢悠悠走着,透着江城老街独有的闲适。聂殊忽然想起老街口新开了家手工银饰工坊,前几日张婶跟她提过一嘴,说可以亲手做银饰,当即转头对傅长夜道:“反正下午没事,去手工银坊逛逛?咱们做对日常戴的银镯吧,总戴翡翠婚戒太扎眼,日常办事也不方便。”傅长夜本就没安排工作,自然应下,眼底漾着浅淡笑意:“都听你的,你想做什么样的,咱们就做什么样的。”
两人驱车赶到老街手工银坊,老板是个学过非遗银锻技艺的年轻人,店里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手工银饰,陈设雅致,还备了专门的手工操作台。选好两块成色极佳的雪花银条,老板简单演示了熔银、敲打、塑形、刻纹的流程,便让两人自己上手尝试。聂殊早年跟着聂父接触过银锻,上手还算熟练,银条在火上熔至通红,夹出来放在砧板上,握着小锤子轻轻敲打,力道均匀,没一会儿就把银条敲成了粗细均匀的镯坯。
傅长夜就没这般熟练了,平日里握惯了钢笔、合同和方向盘的手,握着小锤子总有些笨拙,要么力道太猛把银条敲歪,要么落点不准敲到边缘,没一会儿额角就沁出细汗,镯坯被他敲得凹凸不平。聂殊看着他一脸认真却屡屡出错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放下自己的锤子凑过去,从身后轻轻握住他的手:“你握锤姿势不对,得掌心发力,顺着银条的纹路敲,力道别太沉,不然容易变形。”
两人贴得极近,聂殊的气息落在傅长夜颈间,暖得他心头微痒,手上的力道也跟着柔和下来。在聂殊的指点下,傅长夜渐渐找到感觉,敲打声变得规律清脆,镯坯慢慢变得规整。等敲好基础形状,便是刻纹环节,聂殊没搞复杂纹样,只在自己的镯子里侧,细细刻下傅长夜的名字缩写,又在镯面刻了一朵小巧的缠枝莲;傅长夜则学得有模有样,在他的镯子里侧刻上聂殊的缩写,镯面配了一朵简约的牡丹纹,虽刻得不算精细,边缘还有些毛糙,却比店里的成品多了几分心意。
两人坐在操作台旁,低头认真刻纹,阳光透过玻璃窗落在他们身上,银坊里满是银器敲打声和淡淡的烟火气,岁月静好得不像话。老板看着两人的模样,笑着打趣:“二位看着就般配,亲手做的镯子,比买的贵重多了,往后戴着,日子定能和和美美。”聂殊耳尖微热,没反驳,傅长夜却转头应道:“借你吉言。”
银镯刚做好,还没来得及抛光,傅长夜的手机就响了,是张婶打来的,语气急冲冲的:“长夜阿殊,你们在哪呢?快过来帮帮衬!隔壁李阿婆刚才在院里晾衣服,不小心摔了腿,疼得站不起来,她儿女都在外地打工,一时半会儿赶不回来!”聂殊闻言,当即起身抓过外套,傅长夜也立刻收好刚做好的银镯,跟老板打了声招呼说回头再来抛光,就急匆匆跟着张婶往李阿婆家赶。
李阿婆是老宅街区的独居老人,儿女常年在外地,平日里街坊邻里互相照应,聂殊和傅长夜也常让佣人给她送些吃食。赶到李阿婆家时,老人正坐在地上,捂着右腿直哼哼,脸色发白。傅长夜见状,不敢贸然挪动她,先让张婶去喊社区医生初步查看,又立刻拨打了120,聂殊则蹲在老人身边,轻声安抚:“阿婆,您别慌,医生马上就来,您再忍忍,千万别乱动腿。”
社区医生先到,初步判断是脚踝骨折,叮嘱不能随意挪动。等120赶到,傅长夜小心翼翼把李阿婆抱上车,聂殊和张婶跟着一同去医院,跑前跑后帮着挂号、拍片、办住院手续。傅长夜则联系了李阿婆的儿女,告知老人的情况,安抚他们别急,说会帮忙照看老人。拍片结果出来,确诊是脚踝骨裂,需要打石膏静养,聂殊又按着医生的叮嘱,给老人买了软垫、护具和日常洗漱用品,傅长夜则去安排了护工,怕老人夜里没人照应。
忙到下午五点多,李阿婆的护工到位,两人又给老人炖了一锅软烂的骨头汤,看着老人喝了一碗,反复叮嘱护工注意事项,才放心离开医院。张婶一路跟着忙活,此刻忍不住感慨:“阿殊长夜,你们俩真是心善,换做旁人,未必肯这般尽心尽力帮一个街坊老人。”聂殊笑着道:“张婶您不也一样,平日里总照看阿婆,远亲不如近邻,帮衬是应该的。”傅长夜补充道:“往后咱们多留意着点阿婆,等她能下床了,就接她回老宅附近养着,方便照看。”
回到老宅时,天色已经擦黑,佣人早已做好了晚饭,聂父正坐在院里等他们,见两人回来,连忙起身问情况:“李阿婆没事吧?我听佣人说了,你们俩一下午都在忙。”聂殊坐下喝了口水,把李阿婆的情况跟聂父说了,聂父点点头:“做得对,邻里之间就该这样互相帮衬。当年咱们聂家落难时,也亏了街坊们帮衬,如今日子好了,该回馈人家。”傅长夜应声:“聂叔放心,我已经安排好了护工,后续也会让人常去探望,等阿婆好些了,就接回来方便照看。”
晚饭过后,院里的腊梅香愈发浓郁,暖棚里的盆栽绿意盎然。聂殊想起没抛光的银镯,拉着傅长夜去了老宅的小书房,找出细砂纸和抛光布,两人坐在灯下慢慢打磨。傅长夜动作轻柔,生怕磨坏了上面的纹样,聂殊则耐心指导他抛光的技巧,灯光下,两人的指尖偶尔相碰,暖意流转。没一会儿,粗糙的银镯就变得光亮莹润,戴在手腕上刚刚好,简约又耐看。
聂父凑过来看了看,笑着点头:“亲手做的就是不一样,比外头买的精致多了,日常戴正好,低调又好看。”傅长夜抬手,看着手腕上和聂殊配对的银镯,又看了看身边眉眼温柔的聂殊,语气平淡却满是笃定:“往后不管是忙工作还是过日子,都戴着,也算个念想。”聂殊挑眉,晃了晃手腕上的银镯,笑道:“算你有点眼光,没白费劲敲那么久。”
正说着,林小满发来消息,说自己的手指好多了,还拍了陈老匠人带学徒练手艺的照片,基地里灯火通明,学徒们学得认真,一派欣欣向荣的模样。聂殊给她回了消息,叮嘱她好好养伤,傅长夜则翻看着助理发来的消息,说防烫护具已经送到基地,学徒们都特别开心。两人没聊太多工作,只感慨着林小满的刻苦,说着陈老匠人的负责,语气里满是欣慰。
夜色渐深,月光洒在老宅的院子里,静谧又温柔。聂父回房休息后,聂殊和傅长夜坐在石桌旁,喝着温热的茶,手腕上的银镯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没聊事业宏图,没谈利益得失,只说着李阿婆后续的照看事宜,说着张婶要给孙女办满月酒,说着基地里学徒们的趣事,琐碎又温暖。
傅长夜忽然握住聂殊的手,指尖摩挲着她手腕上的银镯,轻声道:“这样的日子,倒比天天谈生意踏实。”聂殊靠在他肩头,闻着他身上淡淡的雪松味,笑道:“是啊,事业要拼,但日子也得过,有你在,有爹地在,有街坊邻里的热乎气,有手艺人的烟火气,就挺好。”
晚风拂过,腊梅香萦绕鼻尖,手腕上的银镯贴着肌肤,暖得人心头发烫。这日子,没有轰轰烈烈的厮杀,没有尔虞我诈的算计,有事业的小进益,有身边的牵挂,有邻里的温情,有彼此的陪伴,便是他们最想要的,张弛有度、暖意满满的好光景。而江城的根基,也在这一桩桩暖心事里,在这一份份烟火气中,扎得愈发牢固,愈发温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