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巴黎峰会邀约暂且压后,聂殊和傅长夜索性留驻国内,一边盯工坊产能与基地学徒进度,一边守着老宅陪聂父,倒难得过了几日接地气的家长里短,没了国际奔波的折腾,满是烟火气的安稳。

入了冬,江城冷得早,老宅院里的石榴树落了叶,傅长夜让人搭了暖棚,把聂父稀罕的盆栽全挪进去,又请了熟识的老中医来给聂父诊脉,顺带开了些温补的方子,每日亲自盯着佣人煎药。聂殊瞧着他蹲在暖棚里给盆栽松土的模样,忍不住打趣:“傅总往日里运筹帷幄,倒还有伺候花草的耐心。”

傅长夜手上没停,头也不抬:“聂叔高兴,你也舒心,值当。”话音刚落,就听见院门外传来喧哗声,竟是傅家长辈带着年货登门了——傅老太太牵头,几位叔伯婶娘跟着,拎着腊味、点心,还有给聂父的上好茶叶,热热闹闹挤满了小院。

往日里傅家旁支总有些小算盘,如今见聂殊手腕硬、本事强,把聂氏盘活不说,还帮傅氏站稳了国际脚跟,再没人敢轻视,态度恭敬得很。傅老太太拉着聂父的手唠家常,一口一个“亲家公”,热络得不行:“往年是傅家对不住你们,往后咱们就是一家人,有啥难处只管说,傅家绝不含糊。”

聂父笑着应和,往日对傅家的芥蒂早随傅明昼伏法、傅长夜的真心相待烟消云散,两人聊起江城的**俗、早年的光景,倒十分投缘。这边长辈唠得热乎,那边傅家婶娘们围着聂殊问东问西,虽有客套,却也真心夸赞:“聂殊啊,真是好本事,把聂氏做得比从前还风光,长夜能娶到你,是他的福气。”

聂殊应付得从容得体,递茶分点心的功夫,没半分商场上的凌厉,倒像个温顺得体的晚辈。傅长夜适时走过来,不动声色替她挡了递来的桂圆干——他记得她不爱吃甜腻的,低声道:“婶娘们聊,我带阿殊去看看暖棚。”说着牵她转身,惹得婶娘们笑闹着打趣两人恩爱。

暖棚里暖意融融,聂殊靠在栏杆上笑:“往日里你婶娘们总嫌我配不上你,如今倒转了性。”傅长夜轻笑,给她拢了拢围巾:“从前是她们眼拙,如今看清你的本事,更看清我非你不可,自然不敢多说。”这话直白,却没半分肉麻,是实打实的认可。

正说着,院门外又来人了,是老宅周边的老街坊。当年聂家没落时,不少街坊落井下石,也有真心帮衬过的。其中张婶当年常偷偷给入狱前的聂殊塞吃的,如今见聂家翻身,特意拎着自己做的酱菜登门,拉着聂殊的手红了眼:“阿殊啊,苦日子总算熬过去了,婶子看着心里高兴。”

聂殊握着张婶的手,暖意从指尖传到心里,连忙让佣人搬凳子、倒热茶,又拿了年货塞给她:“张婶,当年多亏你照拂,这点东西你收下,往后常来老宅坐坐。”张婶推辞不过,欢喜地收下,又絮絮叨叨说些邻里琐事,谁家儿子娶媳妇,谁家孙子满月,家长里短的,听得人心里熨帖。

没一会儿,又有个老街坊登门,却是当年落井下石、占了聂家早年一间杂物房的王大伯。他缩头缩脑站在门口,满脸局促,支支吾吾说想把杂物房还回来,还凑了些钱当补偿。原来他见聂傅两家如今势大,又听说两人心善帮了林芳母女,心里又愧又怕,特意来赔罪。

傅家旁支有人不乐意,当即出声:“当年占房子的时候倒是痛快,如今才来还,晚了吧?”王大伯脸涨得通红,连连作揖道歉。聂殊却摆了摆手,语气平和:“房子还回来就好,钱不必给了。往日的事,过去了就过去了,往后好好过日子就行。”

傅长夜见状,也附和道:“邻里街坊的,不必太过计较。往后老宅周边有啥事,也能互相搭把手。”这话给了王大伯台阶下,也落了街坊的好,张婶等人纷纷夸赞聂殊傅长夜心胸宽,往后邻里间更和睦了。

送走街坊和傅家长辈,老宅又恢复清净。聂父坐在石桌旁,喝着茶笑:“阿殊,你如今是真长大了,懂得容人了。”聂殊点头,坐在父亲身边:“以前满脑子恩怨,如今觉得,那些鸡毛蒜皮的旧怨,远不如眼前的安稳实在。”

傅长夜端来刚煮好的姜汤,分给父女俩,接过话头:“往后咱们就守着老宅,守着国内的根基,工坊、基地、联盟都在江城扎稳了,比啥都强。”他没提海外扩张,没提国际合作,只说守着眼前的日子,倒让聂殊心头一暖。

夜里,佣人做了江城特色的暖锅,三人围桌而坐,锅里咕嘟咕嘟冒着热气,羊肉、白菜、豆腐煮得软烂。聂父喝了点小酒,说起聂殊小时候的趣事,说她三岁就蹲在工坊看匠人錾刻,吵着要学,还把木料刻得歪歪扭扭。傅长夜听得认真,时不时看向聂殊,眼底满是笑意。

吃到一半,林芳打来视频电话,说她在工坊学得很顺手,孩子也能去附近的幼儿园了,还特意给聂殊和傅长夜绣了一对平安符。聂殊叮嘱她好好学手艺,有难处随时开口,傅长夜则让助理给孩子的幼儿园捐了套游乐设施,林芳连连道谢,语气里满是感激。

挂了电话,聂殊感慨:“没想到如今能过得这么踏实,没恩怨,没算计,都是真心待我们的人。”傅长夜给她夹了块羊肉,温声道:“是我们值得。守好身边人,扎稳国内的根,往后再往外闯,也有底气。”

正说着,傅长夜的手机响了,是助理打来的,说之前闹事的傅家旁支傅明宇,竟主动请缨去防伪联盟盯基层打假,还抓了两个掺假的联盟成员,办得干净利落。傅长夜挑眉:“这小子总算开窍了。”聂殊笑道:“给他个机会也好,傅家旁支若能出几个靠谱的,也省得咱们分心。”

次日一早,傅明宇就来老宅汇报工作,态度谦逊,没了往日的浮躁:“殊姐,夜哥,我以前糊涂,总想着走捷径,如今才明白,本事得靠自己挣,家族安稳才能走得远。往后我定好好做事,绝不辜负你们信任。”聂殊和傅长夜相视一眼,给了他肯定,把工坊周边的防伪巡查工作交给他,也算给了他历练的机会。

接下来几日,日子过得愈发平淡暖心。聂殊每日去工坊盯学徒练手,偶尔手把手教几招錾刻诀窍;傅长夜则去联盟巡查,处理商户纠纷,顺带敲定国内十家线下体验店的选址,全选在江城老街区和核心商圈,兼顾情怀与流量。

傍晚两人一同回老宅,常能碰到街坊打招呼,张婶会塞给他们刚蒸的包子,老中医隔三差五来诊脉,聂父则在院里练太极,暖棚里的盆栽长得郁郁葱葱。偶尔聊起过往恩怨,聂殊也能淡然一笑,那些曾压得她喘不过气的仇恨,早已被这烟火气的安稳冲淡。

傅长夜某次陪聂父下棋,聂父落子间忽然道:“以前总怕你委屈阿殊,如今看来,是我多虑了。你们俩不用轰轰烈烈,这般互相搭着过日子,比啥都好。”傅长夜抬眸,看向廊下晒暖阳的聂殊,嘴角微扬:“我也是这么想的。”

廊下的聂殊听见这话,转头看来,四目相对,皆是笑意。没有远赴重洋的折腾,没有国际商场的厮杀,只守着一方老宅,一群亲长,一份安稳基业,解了旧日心结,暖了当下家常,这便是他们最踏实的幸福。而国内的根基,也在这家长里短的安稳里,扎得愈发牢固,为往后的所有闯荡,垫稳了最稳的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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