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漫过江城，聂殊刚将资产文件锁进保险柜，傅长夜的手机就炸了。
屏幕亮起的瞬间，一张旧照刺得人眼疼——少女时期的聂殊笑眼弯弯，手里攥着傅明昼送的白玫瑰，站在傅家老宅的香樟树下。照片角落附一行字：阿殊还是当年的阿殊，长夜，你的债，该还了。
发件人，无署名，却字字透着傅明昼的阴狠。
傅长夜指尖骤然收紧，手机壳几乎被捏碎。聂殊凑过来看清照片，浑身的血液像是瞬间冻住，当年的甜蜜与背叛翻涌上来，心口钝痛难忍。
“傅明昼果然在盯着我们。”她声音发哑，强压下眼底的涩意，“他这话什么意思？”
傅长夜将手机扣在桌上，眼底寒芒毕露：“他在挑衅，也在提醒我，当年没能护住你的事。”他伸手想去碰她的脸，却被聂殊侧身避开。
那张照片像根毒刺，扎破了两人连日来的平和，提醒着他们之间横亘的不仅是债，还有傅明昼这道跨不过的坎。
“他在哪？”聂殊攥紧手心，语气里带着狠劲，“我要和他当面算清楚。”
“还在海外，但已经动了手脚。”傅长夜话音刚落，助理的紧急电话就打了进来，语气慌乱：“二少，不好了！聂先生被人绑走了，现场留了林薇薇的发夹！”
“爹地！”聂殊脸色惨白，踉跄着后退半步，傅长夜及时扣住她的腰稳住身形。她抓着他的胳膊，指尖用力得掐进他的皮肉，声音抖得不成调：“是林薇薇？她疯了吗！”
“是傅明昼的指令，林薇薇就是个棋子。”傅长夜瞬间冷静下来，眼底是杀伐果断的冷，“她要的是你手里的资产凭证，还有我傅氏的控制权。”
他一边安抚聂殊，一边快速部署：通知安保查监控，法务部备案，同时让人查林薇薇的落脚点。可半小时过去，半点线索都没有，对方像是凭空消失了。
聂殊急得眼泪直流，三年前没能护住聂父，如今绝不能再出事。她猛地站起身，抓过包就要往外冲：“我去找林薇薇，她要什么我都给她，只要放了我爹地！”
“不准去！”傅长夜拽住她，力道大得让她挣不开，“林薇薇现在疯魔了，你去了就是羊入虎口，连你自己都保不住！”
“那怎么办？看着我爹地去死吗！”聂殊崩溃嘶吼，眼泪砸在他的手背上，烫得他心口一缩。
傅长夜抬手擦去她的泪，指腹微凉，语气却无比笃定：“我去。林薇薇要的是我，我去换聂先生。你待在这，等我消息，相信我。”
“不行！”聂殊摇头，死死攥着他的衣服，“傅明昼要对付的是你，你去了也是送死！傅长夜，我不准你去！”
她第一次这般直白地流露担忧，眼底的恐惧与不舍，比任何告白都戳心。傅长夜心头一暖，俯身将她揽进怀里，声音轻柔却坚定：“聂殊，我欠你的，欠聂先生的，该还。而且我答应过你，要护你们周全，绝不会食言。”
他快速交代助理，若两小时后他没消息，就将傅明昼和林薇薇的罪证公之于众，同时保全聂殊。随后摸出一把微型防身刀，塞进聂殊手里：“保护好自己，等我回来。”
聂殊攥着那把冰凉的刀，看着他转身离去的背影，眼泪汹涌而出。她忽然冲上去，从身后抱住他的腰，哽咽着开口：“傅长夜，你必须回来。我不准你死，你死了，我的债找谁讨？我的……心意找谁诉？”
最后一句说得极轻，却清晰落进傅长夜耳里。他身形一僵，反手握住她的手，眼底泛红：“等我，回来娶你。”
傅长夜独自赴了林薇薇的约，地点在城郊废弃码头。昏暗的仓库里，聂父被绑在椅子上，林薇薇手里握着匕首，笑得癫狂：“傅长夜，你果然来了。”
“放了聂先生，我任你处置。”傅长夜缓步走近，目光警惕地扫过四周，怕有埋伏。
“任我处置？”林薇薇嗤笑，挥了挥手里的旧照，“你以为你赢了？明昼哥说了，只要我毁了你和聂殊，他就娶我！你把聂殊当宝，我偏要让她痛不欲生！”
她抬手就要朝聂父划去，傅长夜眼疾手快，冲上去格挡，匕首划在他的小臂，鲜血瞬间涌出。
“傅长夜！”聂父嘶吼，眼里满是愧疚。
就在僵持之际，仓库外忽然警笛声大作，聂殊带着警察冲了进来——她终究放心不下，顺着傅长夜助理追踪的定位找了过来。
林薇薇见状慌了神，猛地拽过聂父当人质，匕首抵在他脖颈：“别过来！否则我杀了他！”
聂殊举着手里的资产凭证，厉声喊：“林薇薇，东西给你，放了我爹地！”
趁林薇薇分神的间隙，傅长夜猛地扑上去，夺下她的匕首，反手将她制服。混乱中，林薇薇的匕首再次划向傅长夜，这一刀，扎在了他的胸口。
“傅长夜！”聂殊疯了似的冲过去，抱住他倒下的身子，眼泪砸在他染血的衬衫上，“你怎么样？别吓我！”
傅长夜靠在她怀里，嘴角溢血，却还笑着抬手擦她的泪：“别哭，我没事……聂先生安全了，我就放心了。”
聂殊紧紧抱着他，哭声哽咽：“我不准你有事，傅长夜，我爱你，你必须活着！”
这句迟来的告白，在混乱的仓库里响起，聂父看着相拥的两人，终是叹了口气，眼底的恨意彻底消散。
救护车呼啸而来，傅长夜被抬上车时，还死死攥着聂殊的手，不肯松开。
聂殊坐在车里，看着他苍白的脸，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一次，换她来护他，护她的傅长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