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铁盒证据确凿,傅长夜回傅氏便雷霆出手。不出半日,傅景然雇凶灭口、私吞公款的罪证全被摆到傅老太太面前,再加上当年构陷聂殊的旁证,傅家上下哗然。

傅景然还想狡辩,傅长夜直接扔出仓库蒙面人的供词,字字钉死他的罪行。“二叔,你贪傅家的,害我的人,该还了。”傅长夜语气冷绝,当场让人将他控制,移交司法机关。

傅老太太看着铁证,气得浑身发抖,却再没半分护短的余地,只叹一句“孽障”,默许了处置。傅家旁支见状,个个噤若寒蝉,再没人敢对聂殊说三道四。

事情尘埃落定,傅长夜第一时间给聂殊打电话:“聂先生转去了城郊私人医院,病情稳了,你可以去见他。”

聂殊的心猛地一沉,三年来她日夜牵挂聂父,挂了电话便攥着包往外冲,刚到楼下就见傅长夜的车停在路边。“我送你,医院不好找。”他摇下车窗,眼底带着妥帖的考量。

聂殊迟疑两秒,还是拉开车门。车厢里没再像从前那般沉默,傅长夜轻声交代:“医生说聂先生身子虚,别跟他提当年的糟心事,慢慢说。”

聂殊嗯了一声,喉间发涩。她知道,聂父能安稳活到现在,定是傅长夜暗中照拂,这份情,她记在了心里。

私人医院病房宽敞明亮,聂父靠在床头,精神好了不少,只是鬓发全白。见聂殊进门,聂父瞬间红了眼,颤抖着伸手:“阿殊,我的阿殊回来了。”

“爹地!”聂殊扑过去握住父亲的手,眼泪决堤。三年的委屈惶恐,在见到至亲的这一刻尽数宣泄,直到傅长夜轻咳一声,她才想起身后还有人。

聂父抬眼看清傅长夜的脸,脸色骤变,猛地抽回手,厉声道:“你是傅明昼?滚出去!我聂家不欢迎傅家人!”他情绪激动,胸口剧烈起伏,显然是恨极了傅家。

聂殊急忙安抚:“爹地,他不是傅明昼,是他弟弟傅长夜。当年是傅明昼害我们,是长夜一直在帮我们。”

傅长夜上前半步,姿态恭敬:“聂先生,我是傅长夜。当年之事是傅家对不起你们,往后我会尽全力弥补,您安心养病。”

“弥补?”聂父冷笑,眼神里满是敌意,“傅家的债,十条命都赔不清!我不用你假好心,立刻滚,别脏了我女儿的眼!”他说着就要掀被子下床,气得浑身发抖。

聂殊连忙按住他,急声道:“爹地,你冷静点!长夜他真的帮了我们,你能转到这里治病,能安稳活到现在,全是他的功劳。上次傅景然要杀我,也是他救的我。”

这话一出,聂父愣住了,看向傅长夜的眼神多了几分疑惑,却依旧紧绷着脸:“就算是他帮了我,我也不领情。傅家的人,没一个好东西!”

傅长夜没生气,只淡淡道:“我明白您的恨,您怎么骂我都可以,但别气坏身子。我这就走,只是阿殊身子也有伤,您多劝劝她按时换药。”他说着,将带来的补品放在桌边,又给助理发了消息,叮嘱随时留意病房情况,才转身准备走。

“等等。”聂殊突然开口,起身拦住他。她看向聂父,语气坚定,这是她第一次为傅长夜辩解,“爹地,傅长夜和傅明昼不一样。他欠我的,我会讨,但他的好,我不能装看不见。他要是走了,往后再有人找我们麻烦,谁护着我们?”

聂父一怔,看着女儿眼底的执拗,又瞥了眼傅长夜紧绷的下颌线,沉默了半晌。他何尝看不出女儿的心思,更清楚眼下确实离不开傅长夜的庇护,只是心里的坎过不去。

僵持间,傅长夜轻轻拉了拉聂殊的胳膊:“别为难聂先生,我先走,你好好陪他。”

“不许走。”聂殊反手攥住他的手腕,力道不轻不重。她转头对聂父道:“爹地,他今天必须留下。您要是实在不待见,就让他在外面等着,总不能让他白跑一趟。”

聂父看着女儿难得强硬的模样,终是叹了口气,别过脸:“随便你们,别吵到我就行。”

这话算是松了口,聂殊松了口气,转头看向傅长夜,眼底的凌厉褪去几分,多了点不易察的软:“就在外面等我,我陪爹地说会话。”

傅长夜眸色一亮,黑眸里漾开浅淡的笑意,点头应下:“好,我等你。”

他乖乖退到病房外,靠在走廊墙上,指尖还残留着她攥过的温度,嘴角的笑意藏不住。助理发来消息问后续安排,他只回了一句:等聂小姐。

病房里,聂父看着女儿泛红的耳根,轻声问:“你对他,动心了?”

聂殊身子一僵,连忙否认:“爹地,没有,我只是觉得他还算有良心,眼下离不开他查傅明昼的事。”

聂父轻叹一声,没再戳破:“爹地不是拦着你,只是傅家太复杂,傅明昼的事没了结前,你务必小心。别再像当年一样,被傅家的人骗了。”

“我知道。”聂殊点头,心里却清明。她对傅长夜,何止是动心,那份藏在恨意里的悸动,早已在一次次护持、一次次拉扯中,生根发芽。

半个时辰后,聂殊走出病房,见傅长夜正靠着墙看文件,阳光落在他身上,清冷的眉眼柔和了不少。“走吧,我送你回去。”他收起文件,自然地接过她的包。

聂殊没拒绝,并肩和他走在走廊里。“傅景然那边,不会有后患吧?”她问。

“不会,我已经安排好了。”傅长夜侧眸看她,“接下来,我们查傅明昼的下落,还有当年他转移聂氏资产的追回。”

聂殊抬头看他,心头安稳。她忽然觉得,哪怕前路还有风雨,有他陪着,好像也没那么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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