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月并不后悔,重新再来一次,她还是会选择招惹上李炽。
这是她唯一的路。
岑月发出去的消息没有得到回应,她并不着急,李炽虽然看似冷漠,对任何事情都不上心,但他个性中的底色是善良的。
若不是这样,岑月这些上不了台面的小把戏又怎么会实现。
岑月检查结果很快出来了,浑身软组织挫伤,没有什么大碍,但她有吐血的现象,医生要对岑月负责,开了住院单,复杂的检查留在了第二天。
丁琴琴扶着岑月到了病房,两个没有太多接触的人突然硬凑到一起,气氛非常的尴尬。
岑月住院已经很有经验了,她坐在病床上,看着坐立不安的丁琴琴。
“虽然你今天帮了我,但我并不感激你,你动了手!”
岑月的声音很轻,很温柔,整个人看起来摇摇欲坠,但言语郑重落地,划过丁琴琴的耳膜,让她心跳为之一颤。
不论有意还是无意,丁琴琴动了手,她就是帮凶。
“对不起。”丁琴琴道歉。
岑月看着丁琴琴垂着头,没有一点生气,似乎心力被抽走了一半,剩下一点力气吊着一口气,浑浑噩噩地支撑着这个躯壳。
岑月讪讪一笑:“你道歉也改变不了我被打的事实。”
丁琴琴无从辨别,只能硬着头皮听着。
岑月看出丁琴琴的迟疑,对岑月来说是个机会。
“你是有什么把柄在林晓的身上?”岑月很不解,思考再三还是问出了口。
岑月调查出来的和丁琴琴主动说出来的,有着本质的区别,岑月想拉拢丁琴琴,交心又违心的话她必须问出口。
岑月需要丁琴琴心甘情愿,这样才能为她所用。
丁琴琴愕然看着岑月,紧抿着嘴巴,不敢吐露一个字,眼底泄露出一抹慌张,贫瘠的眼眸里藏着跃跃欲试的兴奋。
岑月耐心等着,没再继续往下过问。
病房内的气氛安静又尴尬。
岑月脑海中闪过林晓那张面目狰狞的脸不由得噗嗤笑出了声,在她的逼迫之下,林晓淑女千金的人设大概保不住了,林家为了脸面,势必要敲打林晓。
一个长期郁郁不得志,在家族中被压制的女人,发起疯来,任何人想拦也拦不住。
岑月在心里数着:“一!”
“二!”
“三!”
“岑月,你帮帮我——”
岑月心中的数字数到三,丁琴琴突然开口向她求救。
岑月嘴角有三分笑意,她蹙眉,一副很不解的样子望着满脸沉重的丁琴琴。
“我和你一样,是个穷学生,我能帮你什么?”岑月反问丁琴琴,过往的生存经验告诉岑月,人只有自救,向内求,才能做到真正帮助自己。
“关于林晓,你想知道的,我都可以告诉你。”丁琴琴抛出了诱饵,手上有筹码,她此刻说话不免硬气了许多。
岑月笑着摇头,“你眼中的林晓在我这没有任何价值。”
丁琴琴:“既然这样你提醒我做什么?”
岑月:“我觉得你心理压力很大,担心你会疯掉。”
疯掉!
丁琴琴听到这两个字,眼眸中的波动太明显,她浑身紧绷,双手紧紧攥成拳头,浑身的血液直接朝着脑门上涌。
丁琴琴的脑海顿时一片空白,模糊中一张脸慢慢拼凑得格外清晰,慢慢放大,最终落在了那双明亮清澈的眼睛上。
倏然间,丁琴琴抬眸和岑月对视,四目相对之下,丁琴琴仿佛看到那双明亮清澈的眼睛。
她咬着唇,压抑着心中的疑惑,直面着岑月的尖锐锋利的目光。
岑月这双眼睛……
丁琴琴脑海中有大胆的猜测。
岑霜去世后,学校是有这方面的传言,丁琴琴和林晓是一条船上的人,林晓都不能确定,而她自己没有任何门路,自然也无法确定。
但现在,丁琴琴看到了岑月,看到她的眼睛,仿佛有岑霜的影子。
“你和岑霜是什么关系?”
丁琴琴不敢继续往下想,若岑月真和岑霜有关系,林晓跑不掉,她也跑不掉。
岑月眼睑垂了下来,面色上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在丁琴琴疑惑不解的视线下,她噗嗤一笑。
“岑霜?岑家的千金小姐能和我这样的穷学生有什么关系?”
岑月否认得一般,丁琴琴仔细去分辨,能从中抓到破绽。
丁琴琴一心想要弄清楚岑月和岑霜的关系,反而忽略了自己是怎么暴露的。
“放心,我和她什么关系也没有。”
“你……”
丁琴琴觉得自己被耍了,心有有些发颤,但她还是让自己冷静下来:“我和林晓也没有关系。”
岑月一听,有些乐了,眼眸中刚才还很明显的清澈变得锋利,如同一把尖刀,准确无误地剜在丁琴琴脸上。
岑月:“说服不了自己的话,就不要说出来,夜路走多了,鞋上沾了什么都不知道。”
丁琴琴听完,脸色惨白。
是呀,她的手上沾了不少的事,她这辈子都别想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