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决定弹一首李斯特的《爱之梦》，音乐响起时，VIP区的谈笑声逐渐安静下来，她挺直腰杆，认真弹奏，让每个音符都完美无瑕。
曲终时，慕二少爷慕阳成带头鼓掌：“你弹的很好，应该练了很多年，你叫什么名字？”
“桑渝。”她轻声回答，视线却不自觉地飘向慕临渊，VIP的人似乎挺温和的，还很懂钢琴。
“桑小姐，我弟弟喜欢热闹的曲子。”慕临渊突然开口，声音低沉如大提琴的共鸣，“不如来一首《蓝色狂想曲》？”
桑渝惊讶地抬头，这是她最拿手的曲目之一，但难度极高，很少有人会在这种场合点这首。
她看不透慕临渊，但她记得经理的话，略显犹豫道：“这首曲子需要大提琴伴奏，这里……”
环顾四周，桑渝没找到大提琴，更不确定有没有给她伴奏。
“不需要。”慕临渊站起身，走到钢琴旁，带着审视和几分趣味，“独奏版，你能行吗？”
挑战还是试探？桑渝不确定，但此刻，一种久违的好胜心在她胸腔燃起。
“可以试试。”
当第一个复杂的和弦响起时，桑渝感到全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这首曲子需要全身心的投入。
弹到高潮部分时，桑渝的额头已经渗出细密的汗珠，有几缕头发垂在脸颊旁，桑渝全然不知。
随着最后一个音符落下，VIP区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和口哨声，桑渝喘着气，手指微微发抖，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表现有多么超出预期。
“太惊艳了！”慕阳成冲过来，激动地说，“我从没在现场听过这么棒的《蓝色狂想曲》！你的能力应该登上更大的舞台。”
桑渝勉强笑了笑：“音乐学院毕业，不过现在只是……业余爱好。”她不想解释为什么一个音乐学院毕业生会在酒吧弹琴。
察觉她并不想过多提这件事，慕阳成转移话题：“哥，现在蓝调酒吧的水准都这么高了吗？”
后者依然站在钢琴旁，露出一丝微不可见的微笑。
“我也不知道，”慕临渊简短地回答，然后出乎意料地从西装内袋掏出一张名片，递给桑渝，“慕氏集团正在筹备新年音乐会，有兴趣可以联系我。”
桑渝愣住了，手指颤抖着接过那张质感厚重的名片，比起在酒吧演出，给慕氏演出似乎更容易让她接受。
她接过名片，上面烫金的“慕临渊”三个字在灯光下闪闪发亮，下面是他的电话号码和慕氏集团执行总裁的头衔。
“我不确定……”
“你不用着急回复我，等考虑清楚再答复。”慕临渊的语气不容拒绝，然后转向弟弟，“阳成，我还有个会议，先走了。账单记我名下。”
说完，他朝桑渝微微颔首，转身离开，桑渝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手中的名片仿佛有千斤重。
她不想和季墨临有过多接触，这个男人，他从季墨临的房间里出来，他们是合作伙伴。
可慕氏演出的费用，自然不低。
“别介意，我哥就那样，冷冰冰的像个机器人。”慕阳成笑着说，“不过他对音乐很挑剔，能被他认可说明你真的超厉害！来，这是给你的小费。”
他塞给桑渝一个厚厚的信封，她不用看也知道里面的金额远超她的预期。
接过信封，桑渝能感觉到她的手微微颤抖，“谢谢，但我该回一楼继续表演了。”
桑渝站起身，突然感到一阵眩晕，高强度演奏后的疲惫加上整晚的紧张情绪终于击垮了她。
“你没事吧？”慕阳成扶住她的手臂，“脸色好苍白。”
“没事。”桑渝摇摇头，勉强站稳，她将名片小心地放进裙子的隐藏口袋里，“谢谢您的邀请，同时感谢你们对我技艺的认可。”
见她疏离，慕阳成了然。
回到一楼，桑渝机械地继续着表演，但心思早已不在这里，她的指尖依然能感受到弹奏《蓝色狂想曲》时的震颤，她好久没有这么畅快的弹过琴了。
十点整，桑渝结束了最后一首曲子，经理走过来，脸上带着难得的笑容：“表现不错，慕二少爷特别满意。这是今天的工资，下周五还能来吗？”
她接过属于自己的工资，紧紧攥在手里，“可以，谢谢您给我这个机会。”
经理离开，桑渝准备跟着离开，一个尖锐的女声突然从舞台右侧传来，“咦，这不是季太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