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罚跪

在宫中多年,她从未见过陛下多宠幸任何一个宫女。

可就是宋温雪,以卑贱之躯爬上龙床。

如此倒也罢了,陛下居然还特地把这个女人分配在她宫里,这不是明摆着恶心她么?

惠嫔越想越气,保养得宜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狰狞,又不敢明面上对宋温雪动手,只得将满腔邪火,尽数发泄在眼前这个与宋温雪有七分相似的妹妹身上。

“抬起头来,让本宫瞧瞧。”惠嫔斜倚在软轿上,声音带着一丝刻意的嘲弄。

“奴婢卑贱,恐污了娘娘的眼,不敢冲撞娘娘。”宋昭宁垂首,姿态谦卑。

“姑娘这说的是什么话?”惠嫔嗤笑一声,“你姐姐凭着那张脸,如今在宫里如何风光得宠,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作为她的亲妹妹,你又能差到哪儿去?”

她话锋一转,眼神锐利如刀:“不过说起来,姑娘这是要去哪儿啊?本宫记得,太后娘娘的慈安宫可不是这个方向。”

“回娘娘,奴婢奉内相大人的命令,搬迁至他居所旁,以便随时贴身侍奉。”宋昭宁不卑不亢地回答。

“噢,原来是谢大人的意思。”惠嫔,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讥笑。

惠嫔出身武将世家,其父何庆荣,是赫赫有名的征西大将军,手握兵权。

因此,她向来看不起谢珩之这等宦官,更鄙夷那些靠着做低伏小博得皇帝宠爱的女人。

人人都畏惧谢珩之权倾朝野,只有他们何家,敢在明面上与谢珩之叫板。

也正因如此,皇帝对这位惠嫔娘娘颇为“宠爱”,只是她长年无所出,太后不允,才一直停留在嫔位。

可只有宋昭宁知道,这所谓的“宠爱”有多可笑。

前世她被册封后,也曾困惑,皇帝明明不能人道,为何惠嫔还对他如此死心塌地,爱得痴狂。

直到后来,她才知晓宫中秘辛——

凡是出身官家的嫔妃,每次侍寝前,都会“被赏赐”一碗特制的汤羹。

服下后,便会陷入绮丽的迷梦之中,恍惚间,营造出春宵一度的假象。

真是可悲又可笑。

“唉,说起来,谢大人身为内相,也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姑娘能跟着他,也算是……天大的福气了。”这句“福气”从她嘴里说出来,满是淬了毒的讥讽。

“姑娘如此懂事,本宫很是欣慰。只是本宫不明白,为何同为姐妹,那宋才人就那般上不得台面……”惠嫔脸上是不加掩饰的嫌恶,连带着看向宋昭宁的眼神也充满迁怒,“宋姑娘,你们既同为太后娘娘身边出来的人,还望你日后,多多劝劝你的姐姐呢。”

宋昭宁刚想回话,身后传来一道窸窸窣窣的响动。

她心念电转,当即跪倒在地。“娘娘恕罪,奴婢恐怕难以从命。”

宋昭宁深深叩首,脊背却依旧笔直。

“哦?”惠嫔像是抓住了她的错处,冷笑道,“为何?”

“奴婢是一介宫婢,怎敢对主子指手画脚?更何况,娘娘方才话语间,句句不离太后娘娘,不知娘娘的意思,可是指责太后娘娘身边的人没有教养,御下不严?”

惠嫔这些话,摆明了是想挑起她和宋温雪内斗。

可她不晓得,她们姐妹之间,仇深似海,根本无需挑唆。

“你……你这牙尖嘴利的贱婢,胡乱攀咬什么?本宫何时这样说过?”惠嫔被她一番话气得面色涨红。

“娘娘的意思,奴婢愚钝,确实不懂。奴婢只晓得,奴婢是蒙太后娘娘恩德,才能留一条命苟活于世,理应对太后娘娘感恩戴德,维护娘娘的声誉!”

“你!”惠嫔气得指着她的鼻子,“好啊,既然你如此忠心,那本宫就成全你的忠心!芝兰,给本宫掌她的嘴!”

“是!”惠嫔身侧的大宫女芝兰应声上前,目露凶光。

“我看谁敢!”

芝兰扬起的手还未落下,一记苍老却中气十足的女音骤然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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