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昭宁,别忘了,你们姐妹俩的命都是哀家给的,哀家准许你们做什么,你们才能做什么!”
滚烫的泪滴从宋昭宁眼眶滚落,她泛红的眼眸,显得楚楚可怜,从齿缝间挤出破碎的两个字:“遵命……”
太后愤然甩开她的脸,径直踏上台阶,坐上宝座,大手一挥下令道:“既然不识抬举,便拖下去,赏二十棍!”
“是!”
“太后娘娘……谢娘娘恩典!”
宋昭宁作势刚要求饶,可当她对上那双愠怒的眸时,顷刻间将喉头话语咽下,道出一声谢来。
几个宫女拖着她下去,沉闷的棍棒声混杂着压抑的痛哼,一同在庭院内响起。
宋昭宁死死咬着唇,任凭铁锈味在口中蔓延,也不肯发出凄厉的求饶,她知道,那只会换来太后更深的鄙夷。
太后垂下眼帘,睨了一眼被震慑住的宋温雪,轻笑着开口:“温雪,你是个好孩子,只要按照哀家说的做,哀家保证你此生无忧。”
“奴婢一定为娘娘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
夜,宫女芜房。
若非太后将她和宋温雪从死人堆里捞出来,养在宫里成为换取情报的工具,她们连这两人住的小屋也没有。如今宋温雪飞上枝头,屋里只剩宋昭宁一人。
太后身边的宫女将她死狗一样丢在床上,还不忘猛啐一口。“好个没脸没皮贪心的贱蹄子,活该!”
房门被粗暴地关上,屋内陷入死寂。
二十棍下去,宋昭宁腰臀处血肉模糊,像是被碾碎了骨头,每一寸都如剔骨般剧痛。
她趴在床上,冷汗浸湿了鬓发,喉咙干得快要冒烟。
她艰难地挪动身体,想去够桌沿的水杯,可每动一下,都牵扯着伤口,疼得她眼前阵阵发黑。
就在这时,一丝若有似无的冷香,像是冬日寒梅,悄然钻入鼻息。
宋昭宁身子一僵。
紧接着,一只青玉茶盏,被一只细腻如玉、骨节分明的手递到了她眼前。
她两眼放光,正打算伸手接过,那只手又倏地收了回去。
她费力地抬起头,正对上谢珩之那双含笑的、却毫无温度的眼。
“好孩子,想喝吗?”他声线温柔,却像淬了毒的蜜。
她用力点头,伸出双手尝试去够他手中的茶盏。
忽觉后颈一阵剧痛,他修长的五指已然扣住了她纤细的脖颈。
她疼得瘪瘪嘴,用湿漉漉的眼眸委屈地看着他。
“大人……”
“今儿早上,咱家的人瞅见你急匆匆出去,没想到,你是去寻太后娘娘了?”他的指腹摩挲着她颈侧的脉搏,感受着那脆弱的跳动。
果然,宫里的一切都瞒不过他的眼睛。
她浓密的睫毛颤动着,想振翅的蝴蝶,簌簌地。“是,是的,奴婢……呃!”
他手掌猛然收紧,扼住宋昭宁纤细的脖颈,熟悉的窒息感再度涌上。
“哼……昨夜与咱家说的好,今儿便藏不住这狐狸尾巴了,上赶着给主子传信去了?”他俯身,温热的气息喷在她耳廓,话语却冰冷刺骨。
“咳,奴婢……奴婢不敢!”
“不敢?”他轻笑,松了些许力道,让她能勉强呼吸。
“那你说说,今儿在太后面前,都说了什么?”
“原先娘娘是要奴婢去伺候将军,现如今奴婢成了大人的人,都是奴婢自作主张,自然要去向太后娘娘陈情请罪……”
“陈情请罪?你倒忠心。”他的手掌在听到这话的瞬间愈发用力的收紧,眼底透出几分危险的凉薄。
“只是,你应该搞清楚,到底谁才是你的主人,你这条命到底是攥在谁的手里!”
“奴婢……奴婢当然只有您一个主子!”
窒息感让她眼前发花,求生的本能使得她发出哀求:“因此,奴婢才更要去太后娘娘那表忠心。”
“哦?”这话挑起了谢珩之的兴趣,长眉一挑,看向宋昭宁的眼神透出一股子玩味的笑意。“那你倒是说说,为何?”
“因为只有太后娘娘彻底信任奴婢,认为女婢愚蠢又忠心,才不会对奴婢设防,奴婢才能……才能为您搜寻到更多有用的消息!”
宋昭宁的脸颊因缺氧而涨的通红,一双澄澈的眼中蒙上了薄薄的雾气,这令她本就动人的面孔,更加的楚楚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