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醒醒……”安阳被大力摇醒。
入目,正是阿榆。
她眼中满是担忧,双目微红。看着安阳道:“这样不小心,若不是我的来的及时,夫人怕是……”
安阳心下后怕,方才黏腻阴冷的触感记忆犹新。
眩晕感仍在,她这才发现凌霄仍瘫倒在门口,脑门被敲了硕大的包。
阿榆甚有眼色,忙将凌霄扶起来。
凌霄双眸微启,看着来人是阿榆时,满脸的疑惑。
安阳只道她是被吓傻了,现如今这脑壳子投被敲成了寿星公,当真是又气又恨。
“你来时可看见那人长什么样?”安阳声音渐冷,如今被动防守只能被人治的死死的。
倒不如主动出击。
“奴婢未瞧着的真切……隐约,隐约看着紫色圆领大袖像是大爷。”阿榆声音细弱蚊蝇。
凌霄听着眉头微蹙。
眼看着外面翻墙进来的谢洺德。
明晃晃的就是湖蓝色裘衣,这分明对不上号。
谢洺德远远相望,凝视凌霄片刻转身离去。
“算我欠你人情,他日必定偿还。”安阳叹了一声,接着道:“姑娘明明也是侯爷的孩子,何故要如此讨生活。”
阿榆面上一僵,忽的眸中蓄满泪水,她墩身扶在安阳腿边儿,声音哽咽道:“夫人睿智。我却是老侯爷血脉,但我娘洗脚婢出身,生我时便血崩而亡,家中大娘子掌家,哪里还有我们庶出子女的出路,若没有老嬷嬷庇护,我如今怕是坟头草都三丈高了。”
说着,她便将袖子撸起,胳膊上青青紫紫都是陈旧伤疤。
安阳本对阿榆有所戒备,现下瞧着满身伤,顿时心下柔软,接着道:“若有机会,我把你讨到我身边来,日子大抵也能好过些。”
“夫人,不必为了我触霉头。”阿榆又道:“若我能有出府的一日,姑娘能在铺子给我留个洒扫的活计,奴婢便十分感激了。如今奴婢在大小姐身边,若有不利之事还能通传给夫人,早作准备。”
“若有那日,我助你开女户,定让你安稳余生。”
安阳点头,握着阿榆的手,这才觉察这双手冷的很。
想也是,如今快到立冬时节,她还穿着薄衣,可见在府中日子艰难。 凌霄一人靠在门口望风,默默将阿榆异常记在心中,却自家小姐聊得火热便缄默不言。
阿榆走了不多时,便见凌霄跌跌撞撞前来禀报。 “小姐,管家找您。”
凌霄面色苍白,满是恐惧。
阿墨浑身带着薄薄酒气,他轻扫了凌霄一眼,她便识相退后老远。
他眉眼带着浅笑,一手勾着玉葫芦。
“梵楼新酿的桃花仙,我觉得不错,你也来尝尝。”说罢,他如献宝一般将玉葫芦递了过去。
安阳冷声嗤笑。
旋即,玉葫芦便在脚边碎裂炸开。
漆黑的夜中,越发明显。
阿墨眉头皱起,眸中翻涌着意味不明的情绪。
安阳双目微红,她确是对阿墨有了三两分信任。
但如今事事都被泄露,便不得怀疑阿墨。
“怎么?眼瞧着迷魂烟没用,这便是用酒来灌醉了?”安阳声音颤悠,细听裹着细碎的委屈:“你若是想要这条命,何故用这么下作的手段。”
安阳从袖口掏出小小的鸳鸯刀抵在自己脖颈。
刀口锋利,血珠汩汩涌出。
阿墨愠怒更显,他伸手夺刀瞬间。
便见安阳反扣刀柄,朝着阿墨胸口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