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打更人声音渐起来。
玉竹已沉沉睡去,安阳一人独坐案头自己思索着老嬷嬷的话。
屋外烛火猝然熄灭,窗外黑洞洞的。
“嬷嬷……”安阳轻唤一声,门外仍无人应答。
安阳端着小小油灯走出耳房正欲去灵堂瞧一瞧。
谢洺德此时浑身带着薄薄的酒气,他盘坐在棺材前。
双眸微眯,抓着一把黄色纸钱扔进铜盆:“别怪我,怪就怪你命不好……”
安阳脑袋嗡的一声乍响。
原因为棺材里的人身份有问题,现下只怕是这死因也有些蹊跷。
她缩在柱子后竖着耳朵倾听。
“阿福这等人间绝色,你不配,活该如此。”男人猝然眼眸发狠,一脚踢翻了供桌。
正起身时,便见柱子后的景象。
顿时一步步的逼近。
安阳毫无察觉,便被逮了正着。
谢洺德酒气上头,扯着安阳的胳膊将她一把甩在棺材旁的长蒲团上。
“跑得了初一又跑不了十五,何故装什么贞洁烈妇。”谢洺德说罢重重甩过去一巴掌。
酒气上头,欲望亦被无限放大。
谢洺德的手略过安阳娇嫩的皮肤,下身忍不住战栗。
这一双酒气熏天的手,冰凉的毒蛇一般,安阳本能的赶到恶心。
房顶之人透过瓦面看着,正要起身时候。
便见安阳头种种磕在谢洺德的鼻梁,她死命抵着:“你若是再强迫,我便是豁出命也要与你鱼死网破。”
谢洺德口中血气横生,他舔着后槽牙冷笑:“你若是识相跟了我便是侯府好日子过,若不从有的是法子折腾你,除非死了你也休想出这侯府的门。”
胃中翻涌,安阳瞧着谢洺德越发逼近的脸,几乎要吐出来。
安阳身子淡淡飘香,更让谢洺德心头荡漾:“你乖些,倒是侯府也没人欺负你。”
说着便去解自己的衣衫,灵堂行乐就在话本上见过,如今他倒是真想试试。
安阳眼看着挣脱不开。
高燃的长明灯就在身旁。她便用尽全力撞了过去。
滚烫的灯油浇下。半米长铜灯锥从一侧掉落,擦着谢洺德脖颈咚的一生磕在地面。
若是再偏半分,后果不堪设想。顿让他酒醒了不少。
房梁上之人又从新盘腿坐回,当真是小瞧这丫头了。
以为是个兔子,却不想是个蔫坏的小狐狸。
得了片刻喘息,安阳顾不上自己的手也被烫了燎泡,跌跌撞撞往外跑。
谢洺德紧跟在身后。
没多远便迎头撞上了人。
抬头一看,便是婆母杨氏。
杨氏瞧着谢洺德衣衫不整,顿时也是到个大概。便看着他低斥了一句。
男人顿时明白是何用意,遂松手放开过安阳。
灵台内,这对婆媳坐在蒲团上,两人同往炭盆扔着纸钱。
扬琴桑对着火光看了多许久,低声道:“兼祧两房之事也是板上钉钉,你若无子便是欺君之罪。并非要磋磨你,这如今是咱们两家活命之法。”
安阳早没了对婆母的滤镜,只是静静点头。杨氏自是明白二房媳妇儿的情绪,叹道“明日冲丧贵人们会来捧场,你花些心思准备,你如今作为诰命夫人别丢了分寸,那些金银物件儿都拿出来,莫要小气了。”
安阳自是明了言下之意,一则必然是行兼祧悖逆人伦的事儿。二是侯府要办席面,要钱没有还得办得好。
“儿媳明白,婆母,我对洺修情根深种,还请您多给我些时间,也让大哥莫要心急。”安阳佯装悲伤,拿着帕子半掩娇颜。
“也罢,我让德哥儿近日先不来你屋头,你先好生准备家宴便可。”杨氏并未久留,瞧着目的达成也便匆匆离去。
隔日,在与婆母确定菜单时这又瞧又见谢洺德。
彼时,侯府廊桥下好一双碧人。 大嫂身着烟紫色织锦的大袖衫,细处用尽显缂丝绣祥云牡丹,采用烟霞紫的织锦面料,以金线绣满缠枝牡丹纹样,内搭月白色真丝襦衣,领口处绣着精致的蝴蝶兰。下身石榴红马面裙,裙身以银线勾勒出海水江崖纹,显得华贵十足。
“福儿,昨日我已命人去打一副上好金牡丹头面,不足三日内定然送到你院里。”谢洺德声音讨好,眉目有化不开的柔情。
“你是谁我可以不在意,但该属于我的一份都不能少。”赵媃福声音稍缓。
谢洺德忙凑了上去,一把将她拥在怀中,他手指摩挲着女人皙白的脖颈,眼中满是餍足,他声音哑道:“都依你,一切都依你。”
“一切?”赵媃福拍开谢洺德手掌,娇笑着:“也包括二房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