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金梅应该算是个漂亮的女孩子,大大的眼睛,高挑的个子,说话的声音像银铃般,清脆柔和,那个时候就已经很爱穿衣打扮了,是班里很多小男生们的梦中女神,唯有田志高近水楼台先得月,两人每天同进同出,有说有笑的。
和田志高恋爱两个月后,我才渐渐知道他的家庭情况。
他小学的时候父亲就意外去世了,家里只有母亲和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妹妹。他现在的大学就是靠母亲和妹妹打工供着的。
可是现在他母亲身体又不好,妹妹花钱也有些大手大脚的,所以将来里他没有多少钱可以给我买贵重的礼物,带我去吃各种好吃的。
田志高给我说这些的时候,满脸的愧疚。
我早已为他生活在那样的家庭环境里心疼的不行,哪里还管将来礼物不礼物的?
我也为先前自己经常要田志高给我买这买那的愧疚不已,尽管都是些小玩意小钱的,但足以让田志高好久里每顿都只能啃馒头了。
我爸爸是银行职员,妈妈是做小生意的,虽然家庭情况要比田志高家好上许多,可我上面还有一个正在读研的哥哥,爸妈每月里给我的生活费是固定的,尽管他们一再说如果不够用尽管向他们要,可是我从来都没有向他们开口要过。
此后的每个月里,尽管我自己也不富裕,我还是将自己每月的生活费,挤出一部分的补贴给田志高,宁可自己过的紧巴巴的,也希望田志高的的日子能够过得宽裕一些,毕竟将来要做医生的人,一定得有个好的身体。
开始的时候田志高很生气的不肯要,说他再苦再累也不能花自己女朋友的钱。后来在我的一再逼迫下,他紧紧的抱住我,“素娟,等将来我自己能挣钱了,我一定会让你成为世上最幸福的女人,我会把我挣的钱全部交给你。”
山盟海誓犹在耳边,可眼前的人早已是昨日黄花。
我比田志高早三年大专毕业,很顺利的进入到一家乡镇计生办里工作。
我工作后的头三年里所挣工资的一大半都拿来供田志高读大学了。他读的是五年制医学本科,真是读的万分艰难,呕心沥血。
田志高搂着我说,如果不是我默默的在背后一直这么的支持着他,他还真的不知道他还能不能顺利毕业。
田志高大学毕业后,在我父亲的操持下,加之他本身也成绩优秀,顺利的进入到我们县人民医院工作。
我父母本是看不上田志高的,奈何我那时心里眼里满满都是他,父母也只得同意我们的交往。
现在想来,我那时应该相信我父母的眼光的,他们一个做了多年的小本经营,一个在银行工作,见过的人形形色色,他们说田志高心眼儿不大,心气儿不小,算不上是良人,我却固执的以为他们是嫌弃田志高家太穷了,典型的嫌贫爱富。
连田志高自己都说:“我家里真是太穷了,我知道我配不上你,如果你爸妈实在反对的话,我们就分手吧,我不想你和你爸妈之间闹的不愉快。”
这是他第二次对我说这样的话,他第一次对我我说这样的的话是我发现他居然和吴金梅住在一起的时候。
那时他刚读大四,我已经参加工作两年了,他说他寝室太吵人了,他根本无法静下心来学习,所以他想到外面租住。
我将他每月的生活费加了五百元,自己则一省再省,实在嘴馋了,就没脸没皮的回到爸妈家里啃啃老。
那天我下午没什么事,心疼田志高一个人在外租住学习的辛苦,生活的俭朴,赶紧的买了鱼肉,打算露一手的,给他好好加餐补补。
来到田志高的出租屋,我正要拿钥匙开门,没想到门开了,来开门的居然是一个女人。
女人化着浓妆,一股浓重的脂粉味,上身穿着粉色丝质吊带,下身同款长腿睡裤,脚上趿着拖鞋,俨然一副家庭主妇的模样。
“你是韩素娟吧?”女人热情的招呼到,她认识我,可我一点也没有认出她来,只有些懵的傻愣愣的看着她。
“志高哥经常和我提起你呢,你可真是一点都没有变。”她热情的接过我手里的东西,将我拉进屋里来。
“谁呀?”正在厨房里忙乎的田志高探出头来,围着围裙,手里还拿着锅铲。
看见是我,他愣了一下,“你怎么来了?”他有些没有回过神的问到。
我怎么就不能来了?这房租钱应该还是我出的吧?
我没有说话,死死的盯着田志高,难道这就是他要出来租房的目的吗?小日子过的还挺美的呀!
“你这么的看着我干嘛呀,我这不是看你正上着班,还赶着的往这儿来,怕你太辛苦吗?”
田志高赶紧的放下手里的锅铲,过来一把搂住我的肩膀,笑着解释到。
我挣扎了两下,可是田志高搂的很用力,根本就挣不脱。
“你过来,怎么也不先给我说一声呢,我好到车站里去接你呀。”
我事先给田志高打过电话,可是他没有接,我以为他正在忙,就没有继续再打了。
我心想自己一个人先过来,把饭菜都做好了,等他下了课回来,我们就可以大快朵颐了。可没想到却突如的打扰了人家小两口甜蜜的居家日子。
我在心心念念的想着为他洗手做汤羹,没想到他已经在为别人洗手做汤羹了。
“好了,别生气了,怪我没有接你的电话。”田志高低头轻声哄我到,一脸深情的压过来,就要亲吻我。
“好啦,志高哥,素娟一来,你就将人家给忘的干干净净了,好歹我也是个大活人吧,你们这样少儿不宜的在我面前亲亲我我,不怕刺激到正在受情伤的我吗?”
一直在屋里安静着的女人终于说话了,银铃般清脆,软绵绵的。
我终于想起这个女人是谁了,居然是吴金梅!
“我还以为你贵人多忘事,完全不记得我了呢?”吴金梅不以为然的耸耸肩撇撇嘴,各种不满的歪在沙发里,大有一副女主人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