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府。
院子中间放着一张老虎凳,杏柳趴在上面,周围两个家仆手持掌板站在两边。
“大姐,你就把舒欣的下落说出来吧,还能免受着责罚。”
琉璃蹲在凳前,一副姐夫情深的模样。
“呸,我怎么样用得着你说么?我死了不正合你意么?不要在这里假惺惺!”
杏柳狠狠的瞪着她,眼神满是厌恶。
“哎,真是不识好人心讷,”琉璃起身,摇摇头,语气尽显无奈,手帕将那张脸遮的严严实实,语气满是无奈,呢喃着,“老爷啊,姐姐她一心求死,不如随了她的愿吧…。”
琉璃说完往后退了几步,站于齐老爷身后,一只眼从手帕穿出,盯着杏柳一举一动。
齐老爷站在老虎凳正对面,那道矮小的身影竟把杏柳遮盖的严丝合缝。
垂头的杏柳伸出手,奋力的探到阳光下,骨瘦如材的手上面布满了泥污,此时此刻,却无比温暖。
她闭上了眼。
“行刑吧,还等什么!”
阳光照够了,杏柳收回手,声音异常平静。
齐老爷眉间一紧,“你就这么盼着死?”
“呆在这囚笼里,跟死了有什么区别!”杏柳声音如寒冰。
“你口口声声说你生的是儿子,万一,哪天他回来了,而你两阴阳相隔…。”
齐老爷不再念及夫妻情分,脸上写满愤怒,一字一句字字诛心。
“你说什么?你承认是儿子了?当年的事是不是你一手策划的!”
杏柳双眼布满血丝,浑身剧颤。
“我只是说万一,你要是说出舒欣的下场,你们就还会有相见的机会,但你,你今天要是不把舒欣的行踪说出来,那你连这点希望都没有了。”
齐老爷两步走到杏柳跟前,伸手捏起她的下巴。
杏柳看着齐老爷那双如鼠一般滴溜转动的眼,忽然笑出了声。
“你真的以为我在偏远这十几年变成傻子了吗?哈哈哈,你从不相信我说的话,刚才那样说无非就是想激怒啊,我不会如你所愿的,让我死吧,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死了倒自在!”
绝望而狂妄额笑再次回荡在齐府院落。
齐灵儿刚踏进府门就听到了这笑声,瞬间寒意四起。
“啊,啊!”
之后又是一阵惨叫声。
齐灵儿脚下生风,走的飞快。
两个家仆一下一下,拍打着老虎凳上的人,杏柳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额头上布满密密麻麻的汗珠,疼痛让杏柳脸上好无血丝,双手紧握着拳头,常年未曾修建的指甲穿进肉里,血一滴一滴顺着指尖流到地上。
“住手!”
齐灵儿出现在众人面前,大声喝道。
家仆手里的打板停在半空,转头看向她,一脸茫然。
“哥,你要把嫂子打死吗?”
齐灵儿发怒冲冠走到齐老爷面前,逼问道,“你就是把她打死也得不到舒欣的下落,反倒害死了一条人命,这是你想要的结局吗?”
“灵儿啊,她嘴太硬了,硬是什么都不肯说,她就是想要气死你哥,你也别怪你哥…。”
琉璃见状,上前一步,接过话。
“这事我们齐家的事,跟你一个外人有什么关系。”
齐灵儿怒瞪她一眼,琉璃脸瞬间铁青,知趣的退到一旁。
“哥,你想想你关押了她十八年,十八年?是个人能做到大门不出?不见光日吗?她岂能没有怨气?本是你的错,最后却要她承担,这公平吗?”
齐灵儿看着他那张愈加发黑的脸,一鼓作气道。
琉璃眼神冷冽的射向齐灵儿,身体微颤,胸口憋着一团火,但是也只能原封不动站着。
“把她拖下去,不能有大夫医治,是死是活看她造化!”
齐老爷看着站在身前的齐灵儿,张开双臂将杏柳护在身后,叹了一口气,眼底满是不甘但也无奈挥袖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