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教授习惯性地扶了扶眼镜，温和地笑了笑。
“最近研究院有个新项目，催得紧，熬了几个大夜，有点吃不消。。”
陈教授的目光落在许悦卿苍白得没有血色的脸上，眉头微微蹙起。
“你呢？”他关切地问，“怎么脸色这么差？哪里不舒服吗？”
许悦卿下意识摇头。
陈教授看着她闪躲的眼神，目光落在她那略显粗糙的手上，轻轻叹了口气。
“悦卿啊……”
他伸出手，轻轻握住了她冰凉的手。
许悦卿浑身一僵，想抽回，却被他坚定地按住。
“你这几年……过得不容易吧？”陈教授的声音很轻，却像一块巨石砸在许悦卿心上。
“我断断续续也听到一些，说你一直在打零工，赚钱……补贴你那个男朋友？”
一提起江澈瑾，许悦卿的心就像被针扎一样疼。
陈教授的语气带着掩饰不住的惋惜，随即又变得严肃。
“悦卿，你的设计，尤其是在AI算法上的灵气，是我见过最出色的。”
“如果你真的很缺钱，”他顿了顿，眼神诚恳，“那就到研究院来。”
“研究院的待遇，绝对不会亏待你。
陈教授看着她，语气又沉了几分。
“而且，”他顿了顿，眼神里带着对专业的执着，“我手上这个‘人体心脏智能算法’的项目，方案已经推翻重算了好几次，一直没有突破性的进展。”
他的目光落在许悦卿身上，带着期许。
“不瞒你说，你离开研究院之后，我面试过不少人。”
“但说实话，没有一个，能在AI算法的精妙和灵气上，比得过你。”
“这个项目，停滞太久了。我很需要你，来打破现在的僵局。”
许悦卿的手指，控制不住地发起抖来。
她抬头：“教授，当年我义无反顾的离开，您，不怪我吗？
当年她为了江澈瑾，说放弃就放弃了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保研机会，也彻底辜负了他的栽培。
那份愧疚，这几年来，一直沉甸甸地压在她心头。
陈教授看穿她的心思，笑着道。
“年轻人嘛，谁还没走过几条岔路？”
“知道回头，就不晚。”
陈教授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一张名片，递到许悦卿的面前。
“悦卿，研究院，随时欢迎你。”
“我还要去做个检查，就不多说了。”
陈教授对她点点头，转身朝着诊室方向走去。
许悦卿站在原地，指尖捏着那张薄薄的卡片。
明明是普通的铜版纸，此刻却像是烧红的烙铁，烫得她指尖发麻。
研究院？
AI？
真是久违了！
此时，医院走廊的另一端拐角，陈教授才刚走过去，就被一个年轻男人拦住了去路。
“陈教授！您是京华大学的陈明志教授吧？”
许州一脸惊喜，几步窜到陈教授面前，语气激动又带着几分刻意的讨好。
“哎呀，真是太巧了！我姐姐许璎珞，她是英国大学毕业的计算机高材生！她一直特别崇拜您，做梦都想加入您手底下那个人工智能心脏研究的专案组！”
他笑得一脸热络，眼睛里却精光闪烁。
“陈教授，您现在有时间吗？我这就带您去见见我姐姐，她今天也正好在医院——”
陈教授看着面前这个过分热情的年轻人，眉头几不可见地动了动。
这人，看着倒是有两分莫名的眼熟。
只是这副急功近利的嘴脸，让他心里生出几分不快。
“抱歉，我的团队，暂时不招新人。”他语气温和，但疏离感十足，直接打断了许州的喋喋不休。
许州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不招新人？
他明明听珞珞姐说过，陈教授的项目组里，一直空着一个核心算法工程师的位置，多少人削尖了脑袋都想挤进去！
“陈教授”他不死心地追问，“您团队里不是一直都缺一个关键位置吗？那个最重要的……”
陈教授镜片后的目光依旧温和，话里的意思却斩钉截铁。
那个位置，从一开始，就是给许悦卿留的。
她是这些年来，他见过在AI算法上最有灵气，也最让他痛心的学生。
至于旁人，就算是天王老子推荐过来的所谓天才，他陈明志也不会多看一眼。
“我的团队目前没有招聘计划。”
陈教授再次拒绝，语气虽然客气，但态度坚决。
“我还有事，失陪了。”
说完，便绕开一脸错愕的许州，径自朝着检查室的方向走去。
许州看着陈教授毫不犹豫离开的背影，脸上的笑容瞬间垮了下来。
他立刻掏出手机，压低了声音，急匆匆地拨通了许璎珞的电话。
“姐！我刚才在医院碰到陈明志教授了！就是那个搞AI心脏算法的国宝级专家！”
“对对对，就是他！他亲口说不招人！但我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