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冉忍着难以言说的恶心,边哭边抄写女诫,故作吃醋似的,委屈道:“我看着像真的。”
“我保证是假的。”
“你不说那是我干的吗?”
“是我错了,是我一时糊涂误会你,冉冉怎么可能做那种事呢?我不该怀疑你,不该打你,别哭了,别生气了好吗?”
她发那么大的脾气,顶撞他,用言语羞辱他,用充满恨意的目光瞪他,肯定是看到那些风流照不高兴,一时失去理智。
可见她眼里还是有他,对他在意的。
他自我安慰着,将温冉紧紧拥入怀中,“好了,不哭了,女诫也不用抄了。”
温冉却没有停笔。
她抹了把眼泪,继续哭,继续抄,下笔越来越快,越来越疯,毫无章法乱写一通。
秦颢夺了她手中的笔,看着她的疯劲儿,无奈叹气,“怎样你才能消气?”
“你对我想打就打想骂就骂,却不准我发泄?我是个活生生的人,我有正常人该有的情绪。”
“我错了,真的知道错了,我保证没有下一次。”
同样的话温冉已经不记得他说过多少次。
他的保证不如一个屁。
“你答应过我的事,没有一件做到。”
“冉冉,我做任何决定,都是为你好。”
秦颢从桌上扯了纸巾,帮她擦眼泪。
她生得太美,太容易遭人惦记,他无法忍受别的男人多看她一眼。
她从小就好看,十五六岁时便出落的亭亭玉立,精致漂亮的像个瓷娃娃,越长大,她越完美,于秦颢来说,她宛如水中月镜中花,美的那么不真实,他想将她藏起来,独自欣赏。
偏偏她要报考戏剧学院,走上演员这条道路。
学生时代她的追求者已经多到他头皮发麻,他怎能忍受她在人前抛头露面?
不管他怎么哄,怎么劝,她都不听。
她说她有必须成名的理由,但又不告诉他到底是什么理由。
她跟他闹,他一怒之下动了手,冲动过后免不了要哄,要向她低头妥协。
温冉就这样如愿以偿进入京大戏剧学院。
一年前她毕业,秦颢好话说尽,哄骗她,答应给她最好的资源,将她签到秦氏旗下的腾达经纪公司。
然而出道一年,她总共出演过三部电影,没有镜头,没有台词,在影片中充当死气沉沉的背景板。
这三次机会还是她忍无可忍冲撞他,挨了三次打,在他求原谅哄她时,软磨硬泡求来的。
她的经纪人、助理、保镖,包括接送她的司机,全部都是秦颢安排的,她的一举一动无不在他的掌控之中,从未有过喘息的空间。
一个月前她参加周聿臣的生日派对,是周亚唯开车来接她,说带她逛街、吃饭,看场电影,秦颢思索再三,放她出门。
她与周亚唯算不上很亲密的朋友,是在片场结识的。
周亚唯是知名编剧,偏爱悬疑推理和谋杀诡计,为了更精细拍出自己设计的杀人诡计,她亲自到片场指导过一段时间。
听剧组里有人小声议论,说她是周聿臣的妹妹,温冉意识到机会来了。
她主动接近,和周亚唯成为朋友,自那天起,她的计划便开始实施。
她要借助周聿臣的影响力,逃离秦家,逃离秦颢。
哪怕需要她出卖自己的身体……
周聿臣在圈子里很有名,他坐拥百亿资产,是盛世集团的准继承人,他放荡不羁,混不吝,身边美女环绕,听说他对漂亮女人尤其大方。
温冉自认为有点姿色,于是那天和周亚唯外出逛街,她借口忘了带钱包和手机,让周亚唯帮她垫付买了大胆的背露装,化了精致的妆容,利用周亚唯混进周聿臣的生日派对。
她没想到周聿臣那么容易上钩,可能她正好长在他审美点上。
事成之后,她卸掉脸上的妆,换回原来的衣服,老老实实回秦家。
被问起外宿原因,她解释说和周亚唯吃饭喝了点酒,不胜酒力在周亚唯的家里住下了。
秦颢有没有向周亚唯证实她的话,她不得而知,总之那天她被关在房间,饿了一整天。
“我说过我想成名,你手里有的是资源,用五年的合同绑住我,却让我在影片里做背景板,这合适吗?”她看着秦颢,哭得越发凶,“你骗我,一直都在骗我。”
“我舍不得让你抛头露面,你何必进娱乐圈那个大染缸,过过瘾就行了,做我的妻子不好吗?”
“那你把合同作废。”
“白纸黑字签的合同,哪能说作废就作废?”
说到底秦颢还是要利用那张纸绑着她,合同没到期,她就是腾达经纪旗下的艺人,受他摆布控制,她被雪藏,没有任何收入,只能被他牵着鼻子走。
别看他表面大方,会送她贵重的礼物,那些东西无论珠宝首饰还是衣服鞋帽或者大牌包包,每一样他都有清晰的记录。
少任何一件,他会质问她。
她无法通过售卖那些贵重物品来换取钱财,他不给她钱,从来不给。
谁能想到她作为秦家大少的准未婚妻,身无分文?
“当背景板过不了瘾,你让我主演一部片子,好不好?”
秦颢摇头,眉眼依旧温润,他揉捏她的脸,像在把玩抚摸喜爱的玩具,似笑非笑,“冉冉,你是我的,别的男人不能觊觎。”
“那让我接拍个广告代言什么的……”
“不可以,乖乖在家,不要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在影片中露脸他都不同意,又怎会愿意让她的脸出现在大街小巷的广告牌上?
温冉知道这件事怎么求都没用,她不过是声东击西,真正目的不在拍戏和接广告上,“那好,婚宴上的恶作剧没查清罪魁祸首是谁之前,我会乖乖待在家。”
“真的吗?”
“嗯。”
她听话,意味着秦颢会对她放松警惕。
果然,观察她几天后,秦颢出差了,这一走差不多要两周。
确认秦颢登上飞机,她立刻联系上周聿臣,“老地方?”
听筒中先是一阵沉默,接着传来男人不屑的拒绝,“过时不候。”
“抱歉,上次失约是我的不对,订婚宴出了那么大的乱子,我被困住了,当时出不了门,希望周公子能理解我的难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