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家暴

“这么荒唐的事是你干的吗?”秦太太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温冉。

“不是。”

“别让我查到今天的事和你有关,否则我饶不了你。”

身居高位的女士失了平日里的端庄优雅,呲牙愤恨,一副要吃人的嘴脸,恨不得生吞活剥了她。

若不是现场还有宴会厅的工作人员在,母子二人给她来顿混合双打都不奇怪。

“查吧!”

温冉有恃无恐。

周聿臣的办事能力,不可能留下什么把柄。

她选中他,自然有非他不可的理由。

她看向铁青着脸的秦颢,一字一句,“倘若查出这事与我无关,我会把刚刚那一巴掌还给你。”

“不,是双倍还给你。”

秦颢冷笑,“你骨子里就坏,我知道。”

“坏你还想娶,贱不贱?”

话音刚落,男人挥起手臂。

眼看巴掌又来了,她非但不躲,还将脸伸过去,大声:“你打!打死我!今天你要是打不死我,你就是没种,你就是孙子。”

她不怕事情闹大,狠狠瞪着他,眼里恨意如燎原之火。

秦颢被她这副德行气得差点吐血,发现有人朝他们这边看过来,悬在半空的手僵住,到底是忍住没落下去。

他怕温冉真的恨他,更怕一时冲动,秦家大少从此背上家暴、打女人这样的恶名。

深呼吸几口气,他把火气往下压,声音柔了些,“冉冉,别总惹我生气,你深知我是爱你的。”

“你就是个死变态。”

“冉冉——”

“难道不是吗?”

秦颢长相斯文,戴着一副金丝框眼镜,外人看来矜贵禁欲,实际是个斯文败类。

他对她动手不是一次两次。

原因可能仅仅是她和某位异性说了句话。

最近的一次暴力相向是半个月前,秦颢一掌将她的左耳膜打到破裂出血,虽然看了医生,及时治疗,但她的左耳听力已经明显下降。

若再伤到,她的左耳会失聪。

与这样的男人订婚、结婚,等同于坠入万劫不复的地狱。

她才不要生活在地狱里。

都说家暴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秦颢每次情绪激动打了她,冷静下来后,都会一脸讨好卑微地哄她,送她贵重礼物,对她温柔耐心。

仿佛她是他捧在心尖尖上的珍宝,他舍得把世界上最好的都给她。

可那不过是假象。

同样的错误他依旧会犯,而且一次比一次狠。

她不会再被他骗,不会再上当了。

“冉冉。”秦颢上前,压抑着怒气伸手抱住她,手掌在她背后轻拍,安抚她的情绪,“别闹了,先回家。”

她笑,红唇凑到他耳边小声道:“忘了告诉你,你好小哦。”

“……”

“现在整个京圈的名流都看到你的风流照,知道你小了。”

男人咬住后槽牙,脸色瞬变,额头绷起一道道青筋,大手扯住她的胳膊,强硬拽着她走下台。

她被扯离举办订婚宴的大酒店,秦颢将她推进一辆车的后座,任由她摔在座位上,钻入车内厉声吩咐司机:“回老宅。”

在外面他会尽可能维持自己秦家大少的翩翩风度和修养,回到家就不一样了。

他会撕掉所有伪装,凶她,打他,用尽手段威胁她。

消了气他又佯装后悔,甚至下跪求她原谅。

她爬起身,在后座端坐,面上表现镇定,可放在膝上的两只手已经不受控制地抖。

挨打这种事,没有人会喜欢,更不可能习惯,只会在内心深处留下不可磨灭的恐惧和无尽的憎恶。

她今天惹怒他,纯属迫不得已。

为了之后的计划能够顺利,这顿打避免不了。

秦颢对她动一次手,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会为了哄她开心,求她原谅而顺着她,这期间她提什么要求他基本会答应。

车子拐进老宅的院子,一停稳,秦颢便一把扯住她的头发。

他推开车门,阴沉着脸将她拖拽下车,一路把她拖进屋,上楼,推进他为她专门打造的训诫室。

门一关,男人的拳头快速朝她腹部击来,重重的一拳,她瞬间直不起腰,伏低身子,额头抵在他腰腹,勉强保持站立。

他很聪明,打的部位多半是衣服能遮起来的地方,旁人看不到。

他揪着她的头发,让她被迫仰头,镜片后的眸子阴鸷寒凉,字句从牙缝里咬出来,“温冉,你越来越不乖,三天不打,你就想上房揭瓦。”

话落,又一重拳击打在她腹部。

同一位置,精准到不差分毫。

她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彻底站不住,捂着腹部倒下去。

秦颢松开薅着她头发的手,任由她歪在地上,痛得蜷起身子。

她额头冷汗涔涔,近乎昏迷的时间,男人会走到宽大的紫檀复古书桌前,如每次她‘犯错’那般,为她准备好宣纸和毛笔,研好墨。

然后他坐在椅子上沉默看着她,直到胸腔里的气完全消散,他才换一副面孔走向她,温柔将她抱起,好似之前的事不曾发生过。

“好了,该抄女诫了。”

她被男人抱到椅子上,手腕被他握着拉到桌前,蘸了墨的毛笔塞入她的手中,“乖,抄吧。”

桌上放了多少张宣纸,她便要抄多少遍女诫。

看着眼前厚厚的一沓纸,温冉红了眼眶,胸口剧烈起伏,“秦颢,你真的好变态。”

“啪!”

一耳光扇她脸上。

出手干脆利落。

男人的语气略愠怒,“快抄。”

“好,我抄。”

听到她服软的话,看着她握笔认真抄写,入笔、行笔、收笔,每一个笔划都线条细腻,恰到好处的收放自如,男人眸光里的冷意逐渐被温和取代。

他抬起一只手,轻轻抚摸她的头,将她被抓扯凌乱的头发整理好,低头嗅她的发香,“这样的冉宝才乖。”

她颤抖着手,一笔一划在宣纸上写着她能倒背如流的女诫,泪水顺着脸颊不断滑落。

“有多久没叫我颢哥哥了?现在叫一声给我听听。”

她用力握笔,压抑着哭腔,喊他:“颢哥哥。”

“乖,抄完以后可以吃饭,可以回房休息。”

她眼泪流个不停,打湿面前的宣纸,刚写下的一个‘卑’字,被湿润晕成一团不规则的暗色墨渍,就像凝结在她心口长达八年化不开的浓烈恨意。

秦颢第一次打她,是她十五岁。

刚长开的小姑娘,如花般绽放的豆蔻年华,却因他的一次‘不小心’从此淹没在不见天日的阴霾之中……

秦颢见她哭,开始心软,“冉冉不哭,是不是我下手太重了?”

“疼不疼?”

他手指抚过她脸颊,然后是腹部,用很轻的力度帮她揉,“要不要叫家庭医生过来一趟?”

她不说话,他便面露焦急,“拜托你,不要生我的气。”

他耐着性子哄,“只要你听话,我怎么舍得打你?我爱你的,冉冉……”

“你在外面有那么多女人,缺我一个吗?”她终于开口。

他眉头舒展些,为自己辩解:“照片都是假的,我哪有女人,我心里只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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