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春里那边一直没有结果，温意手脚冻得冰凉，路灯下她转身低头擦去眼角的泪，吸吸鼻子请陶知璇上楼喝杯热茶。
“给你们添麻烦了。”
温意坐在客厅餐桌前，手里捧着茶杯捂手。
“说这些做什么，本来就是大家一起照顾的。”
姜姗姗单手掐着腰斜靠在门口玄关柜上。
客厅沉默一阵，有手机的震动声响起。
姜姗姗扫眼自己的手机，不是她的，抬头就见陶知璇拿着手机到阳台才接起。
“还没有……”她转过头瞥眼客厅里的温意，“不太好，您现在要过来吗？那……”
她抬起另一只手做包围状挡住嘴唇，压低声音：“您那边……”
停了几秒，她转回身往客厅走。
“好的，我明白。”
回到客厅，陶知璇在温意身边坐下，安抚地拍拍她的后背：“别着急。”
“我没事，就是喂出感情了，有点担心。”温意从纸包里抽出一张纸拧下鼻子，“沈先生是要过来吗？”
她刚刚听到了陶知璇的电话。
“是，沈先生已经在路上了。”
“这点事不用麻烦他的。”
陶知璇安抚着她没说话。
沈先生紧张小姑娘，电话里她听得清楚，问着小姑娘怎么样，就传来周叔的声音，人应该已经出发往这边来了。
“现在是要下去再找一圈还是等沈先生过来。”
姜姗姗走几步到温意身后，手搭在她的椅背上轻声问她。
“到楼下再看看，说不定已经跑回楼道了。”
望向窗外飘飞的鹅毛大雪，窗外的护栏边缘已经开始积累雪堆。
“行，再下去看看。”
说着姜姗姗往门外走，温意起身跟在她身后。
换上鞋，温意拉开门。
门外楼道口的声控灯亮着，程浩蹲在门口。
他戴着口罩，抬起头：“诶呦，快来帮一把。”
“小猫？！”
温意惊喜。
程浩正用干毛毯擦着小猫身上的雪。
“刚刚在垃圾桶那看见它。”温意接手，他站起身远离小猫，“怎么跑那儿去了。”
“前几天溜走，估计是找不到家，你都不知道我们刚找了多久，刚刚垃圾桶那儿我转了几圈都没找到。”
姜姗姗边吐槽边在温意身边蹲下帮忙。
“家里有客人啊。”
程浩脱去手套拿远掸去猫毛。
陶知璇点头打招呼：“陶知璇。”
“程浩。”
陶知璇上下打量眼程浩，瘦瘦高高，长相是让人看着舒服的那一类。
她视线移开落在温意身上，心想小姑娘跟男生住在一起生活会不会不太方便。
但沈先生没说什么，她没资格多问。
温意擦干小猫身上的雪，进去拿猫粮出来倒在碗里。
小猫先是“喵喵”叫着蹭着温意的腿，她摸着它的脑袋柔声说“不用蹭我，快去吃”，小猫又蹭了一遍才去碗边狼吞虎咽。
“找半天都不如浩子不费工夫。”
姜姗姗擦着手从里面出来。
等小猫吃粮的时间，楼道灯逐渐从楼下伴随着脚步声亮起。
温意专注在小猫身上，眼睛忽然瞥见身旁的一双锃亮的德比鞋，她缓缓向上看去。
沈聿舟正低头看她，眼里含着担心。
“沈聿舟。”
她轻轻唤出声，慢慢站起身面对他。
“找到了？”
她用那双小鹿一样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他，声音柔软，那天曼奇酒廊的她同样是这样盯着他，印象与眼前的人重合，他克制着自己猛烈跳动的心脏，低沉着嗓明知故问。
“找到了。”
温意抿着唇，抬眼瞄他。
他让璇姐带她去跨年，却因为她要找猫不仅耽搁了跨年，还害得璇姐陪她找了好久，如果他生气也是应该的，但是小猫她放心不下不能不找。
“手冰凉。”
沈聿舟鼻腔深呼出气，手臂探过去将她的手包在手中，眼中冰意化开，化作一池春水。
他怎么会舍得对她生气。
“你的工作处理好了？”
温意低声问他。
“好了。”
姜姗姗上下打量眼前的男人，嘴角扬起眼里浮现欣赏。
一张儒雅禁欲的脸，肩宽腰窄，身上的大衣价格不菲，这样的人配她的意意才够格。
“哦……我介绍一下，这是我的舍友姜姗姗，程浩。”
温意感受到身后投过来的视线，她侧开身介绍。
“你们好。”沈聿舟主动伸出手，“麻烦你们照顾意意。”
“沈先生哪里的话。”
姜姗姗客气应声。
客气打完招呼沈聿舟的视线又落回温意身上。
“小猫找到了，现在要跟我回万华吗？”
温意看看小猫又看看沈聿舟。
她今晚不打算回万华的。
她期期艾艾：“可是，我……”
“把它一起带过去。”
他沉声，眼里说不清的情绪晕开化作温意熟悉的眼神。
他和汪瑾辞的事涉及太多，他现在还不能彻底清理干净。
今天回榕碧他是做好了要说清楚的准备，他向来对自己要做的事都是胸有成竹，他有十足的把握汪瑾辞会同意他提议。
只是唯独这次，他明明做好了一切，却没由来害怕，他怕她听到那些小道消息，怕她现在就离开。
早上出门时，他抱着她恨不能把人嵌到骨子里带走，让她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能离开他。
他拥抱她用尽全力却汲取不到一丝温暖，浑身发凉。
现在人又回到眼前他才觉得这个世界又真实起来，他的心如风暴席卷过后的沙漠，而她是在一片荒芜里生出的绿芽，在他内心的阴暗深处带出一点生机。
他细细看着她的脸，混沌的大脑，只有一个想法——他想要她。
想要触碰到真实。
“带去万华？！”
温意眼睛睁得圆圆的。
如果不是她住进去带进的一些小玩意，他家整洁得和样板间一样，怎么能把小猫带过去养。
她不确定，想抬头试探着又问他。
一抬头，视线直直撞进他深沉如墨的仿佛要把人吸进去的深邃眼睛中。
心脏发颤。
“走吗？”
沈聿舟往前移了一小步贴近她。
她身后是室友和璇姐他们，面前的人毫不避讳地询问着她的意思。
温意慌张错开眼，视线随着低垂下的头猛地触及那处已经有了形状。
脸瞬间爆红，说话都要结结巴巴，最后话音哽在喉咙里变成低呜。
“猫先送去医院检查。”沈聿舟交代陶知璇，“之后送到万华。”
“好的。”
陶知璇干脆利落地用毯子裹住小猫，连箱子抱起先往楼下走。
“那我走了。”
温意回头和姗姗，程浩说再见。
人都走了，程浩才凑到姜姗姗身边皱着鼻子：“有没有觉得这个人很眼熟？”
“有啊。”姗姗瞥他一眼往屋里走，“四合院你想要成为的大佬。”
程浩倒吸口气，一拍脑袋醍醐灌顶不可思议地摇摇头：“我想起来了。”
久久未能从震惊中缓过神，他问：“不是，我忙出差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