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砚辞愣了愣,显然未预料到裴意会问这样的话。
他没有回避这个问题。
“当然心悦你。”
听到肯定的回答,裴意的心里舒坦了不少。
只是,她对傅砚辞的感情,又怎会听着这一句就满意了?
裴意盯着傅砚辞的深眸,一字一顿。
“倘若没有陛下指婚,你愿意娶我吗?”
她这问题问的直接。
傅砚辞一听,脸色立刻冷了下来。
“阿意,这等不切实际的问题,今后不许再问。”
裴意垂下眼眸,敛去自己眸子之中的失落。
她知道她过了界,不过第一个问题傅砚辞都答了,给了她一个错觉。
她以为傅砚辞会顺着自己的心意。
是她想多了。
“知道了。”
此后的日子,裴意依旧回了裴府住着,沈梨多次来邀她出去玩,都被裴意给拒了。
至于傅砚辞,裴意不愿瞧见他,紧闭院门。
倘若傅砚辞有心来看自己,这东西自然是拦不住傅砚辞的,只不过美人在怀,他又如何会想起来自己呢?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国子监那边将裴意的课业考核结果,送到傅砚辞手中。
瞧着那一个个朱笔写着的“不合格”,傅砚辞脸色难看得很。
“将裴意给本王叫来。”
王静徽在一旁瞧着,玉手轻轻拍了两下傅砚辞宽厚的背,心里却有些幸灾乐祸。
经过这么多日子的相处,王静徽早已感觉到裴意对自己态度平淡,甚至还能感受到她身上似有若无的敌意。
她的直觉一向敏锐,哪怕裴意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感。
想着,王静徽幽幽瞧了一眼傅砚辞。
也不知,他知不知道自己养在身边的侄女,对他有男女之情?
“这么瞧本王作甚?”
傅砚辞回眸,对上王静徽的目光,语气一下子便柔和了不少。
王静徽察觉到傅砚辞语气的变化,心里欢喜的不行,但面上还是做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
“我觉着阿意这一次没发挥好,想来她心里也不高兴,等阿意到了,王爷莫要吓着了她。”
话虽如此,王静徽内心可是巴不得这叔侄俩,尽快马上立刻彻底决裂,免得将来嫁入王府,还得费心思对付那小丫头片子。
“本王知道分寸。”
裴意一到院门口,便听到了两人的对话,步子微顿。
他对王静徽当真不一样,温柔又体贴。
“小姐。”
发现裴意情绪不对,连翘眸中盛满了担忧。
方才傅砚辞派来请裴意的人脸色不大好看,想来不是什么好事。
若是裴意这个时候意气用事,今后还如何在王府待下去?
裴府乌烟瘴气,连翘是有些不想回去了。
“无事,进去吧。”
“小叔叔……”
话刚说口,面前便飞来了几张纸。
“本王这些日子布置的课业,你到底有没有好好写?”
“你自己瞧瞧这考核结果,本王的脸面都快被你丢光了。”
想着前些日子自己还同王静徽说,裴意的课业他自己教,傅砚辞就觉得面上无光。
“小叔叔,阿意真的尽力了。”
裴意垂下眼眸。
她的确尽力了,但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就是学不到自己脑子去。
况且,她这些日子被傅砚辞扰得心烦意乱,哪有精力放在学业上?
听着这话,傅砚辞心底升起一种无力感。
瞧着这气氛,王静徽几次想插话,却一句话也插不上。
“王小姐,你也瞧见了,家中有一些私事要处理,今日无法陪着你了。”
“明日花朝节,只怕也要爽约了。”
二月十二,花朝节。
花朝节在本朝,是未婚男女传情达意的好日子。在这一日,未婚男女会相约赏花、游玩,借花传情,表达爱意。
王静徽瞪大眼睛,旋即又垂下了眼。
这裴意,还真是个晦气之人。
自己盼了这么久的花朝节之夜,就这么被截胡了去。
她本打算趁着那晚将人拿下。
谋划了这么久的事,现在全泡汤了,她怎么能不生气?
偏偏此刻,她还得装出大度的模样。
“无事,不过是一次花朝节罢了,来日方长,若是王爷教导阿意吃力的话,不妨让我来试试?”
王静徽脸上始终挂着得体的笑容,让人挑不出毛病来。
本以为傅砚辞不会再拒绝。
谁料,面前之人却是缓缓摇头。
“阿意顽皮,本王委实不舍得劳累王小姐,改日便请一位夫子入府,你不必忧心此事。”
话已至此,王静徽也无话可说。
起身,匆匆告辞。
傅砚辞赶人的意思明显,若是自己再待下去的话,怕是会招他烦。
“将这几篇诗赋好生背了,本王明日抽查。”
“明日我约了人。”
傅砚辞的目光倏地凌厉,一步步朝着裴意走去。
这一句话,瞬间点燃了他。
裴意是他的女人,花朝节不约他出去,还堂而皇之告诉他约了别人,竟这般不将自己放在眼里?
“本王早就说过,如今你要以自己的课业为重,没有本王的允许,明日你哪儿也不许去。”
这话说的强硬,不容裴意拒绝。
“知道了。”
谢谦之那边,只能派连翘去说一声了。
次日,临近傍晚。
傅砚辞如约而至。
瞧着自己安排的课业,裴意完成得勉强能过关,傅砚辞脸上神色缓和了不少。
“本王送你的,瞧瞧喜不喜欢?”
裴意接过檀木锦盒。
拉开盖子,里面是一个金累丝莲花红珊瑚步摇,上面挂着珠子、宝石,还有一对嵌红宝石金耳坠。
精美绝伦,工艺精湛。
今日花朝节,这便是自己的礼物么?
那王静徽又是什么?
“换身衣裳,跟本王出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