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虞按下门把手。
“surprise！”
彩带从天而降，挂在她的头上、肩上。
愣了一秒，看清面前的熟悉面孔，她忍不住红了眼眶。
“施施……”
“恭迎女神回归——”施夏夸张地说着，卖力鼓掌。
包间里也响起阵阵掌声。
宋知虞这才发现里面还坐着好几个人。
曾经以她为首，后来落井下石的人。
宋知虞捏紧行李箱的拉杆，看向施夏，微微敛眸。
要不是施夏说迫不及待想和她见面，她也不会一下飞机就往这里赶。
“虞虞，你信我。”施夏在她耳边轻声一句，“今晚就把你以前丢的场子找回来！”
宋知虞默了一瞬，继而唇角扬起。
大方地走进去，和她们打招呼。
“三年不见，女神还是这么美！”
“女神学成归来，我们这几个，又要被家里念叨了。”
“让我们拜倒在女神的石榴裙——不，牛仔裤下！”
眼看真有人蠢蠢欲动，宋知虞后退半步，笑着说：“大夏天的，还不到拜年时候呢，我身上也没揣压岁钱。”
压岁钱都是长辈给晚辈，那女孩子脸色尴尬一瞬，讪讪笑。
施夏把行李箱拉去角落，走回来，伸手搭去宋知虞的肩上，吊儿郎当地捏她的脸：“你这张嘴啊，还是跟淬了毒一样。”
宋知虞无辜地眨了一下眼睛。
两人坐下。
在旁边的经理眼神问询施夏。
施夏略一点头。
“你搞什么呢？”
“好戏马上开始。”
话音刚落，六个戴着面具的年轻男人推门而入。
站成一行。
“藏着掖着的，怎么让我们大小姐选啊？”施夏发话。
经理一个眼神，六个男人把衣服解开，露出明显的腹肌。
宋知虞淡然地看，末了，目光落在左二那个男人侧腰间若隐若现的纹身上。
从包里摸了根烟，点燃，她轻吸一口。
施夏大声：“虞虞，知道你外国菜吃腻了，所以我特意给你准备了几个家乡菜。怎么样，今晚想吃哪个？”
宋知虞漫不经心地掸去烟灰：“现在对我来说，家乡菜可能不如外国菜好吃。”
“女神，我一直关注你的ins，你上次的男朋友好像还是明星呢，那么帅，妥妥的小莱昂纳德啊，怎么说分就分了？”
“因为，”宋知虞轻笑，“有新欢了呗。”
施夏故意瞪大了眼睛：“可以啊，你这换男人的速度，顶得上我换跑车的速度了。”
“这次的也是明星？”
“不，”宋知虞红唇勾起，“是个小奶狗，会撒娇，很黏人。”
刚说完，手机开始振动。
宋知虞看了一眼号码，挑眉。
接通电话简单说了几句挂掉，她无奈摊手：“看吧，太黏人了。”
周围响起起哄声。
绮靡灯光中，宋知虞看到左二那个男人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起。
“黏人好啊，比起你以前那个——”施夏话锋一转，“包养的那个小穷鬼好多了。”
“说他小穷鬼都是好听的了，分明就是条毒蛇嘛！女神对他情真意切，他倒好，为了个上不得台面的小三反咬女神……”
“嗐，婊子配狗，门当户对。”施夏的手拍拍宋知虞的肩，“虞虞，那这些男人，咱看不上就算了？”
宋知虞倾身，把烟摁熄在烟灰缸里。
“面具都不摘，谁知道长什么样？”笑得几分轻蔑，“我又不是男人，‘关了灯都一样’。”
施夏惊了一瞬，忍不住笑：“你这虎狼之词说得忒有道理，不过我是没想到，你喜欢开灯的。”
宋知虞饶有兴趣地盯着前面。
“还不快摘？”经理小声。
五个面具依次摘下，露出年轻而精致的面容。
看得出是这里的精挑细选。
唯独左二那个，迟迟不肯拉开丝带。
经理又说了一遍，他依旧无动于衷。
经理只能尴尬赔笑：“他是新来的，不懂事，要不是他家里可怜，有个病人，我们也不会收他，各位尊贵的小姐……”
宋知虞微微敛起双眸，放下翘起的长腿，起身，朝他而去。
“不肯摘，是丑，还是想让我亲手帮你摘呢？”她暧昧不清地问。
随后手指穿过他脑后的丝带，轻易勾开。
脸上的面具直接跌去地面。
是一张，清冷到令人不寒而栗的脸。
交错灯光下，他深褐色的眼中暗潮汹涌，意味不明。
周围似乎凝滞了一秒。
随后传来声声嘲笑。
“哈哈，天哪！这不是我们大学同学付言川吗！”
“笑死，还真是狗啊，刚说他呢，就闻着味儿来了！”
“昔日的京华校草，寒门之光，如今为三做鸭哈哈哈！”
“不行了，笑得我眼泪都出来了，”女孩拿出手机，“我这就给我爸发消息，上个热搜。”
宋知虞轻笑着摇头：“别了吧，对母校影响不好，马上就一百年校庆了。”
那女孩噘嘴：“女神你的心别太好了，当年你那件事闹得满城风雨，学校是立刻开除你学籍……”
施夏伸手按住她的手机：“听虞虞的。”
那女孩点点头：“好的夏姐。”
宋知虞偏头，看了看其他几个年轻男人。
回头问：“你们有看上的吗？”
施夏递话：“虞虞这是要请我们？”
“嗯哼。”
“那我们都选付言川？”施夏阴阳怪气，“同学之间，适当深入了解，更能知道他是人是鬼啊。”
付言川的手指狠狠往掌心里蜷。
却在下一刻，被一只温凉的手握住。
惊愕中，宋知虞将一张卡放去他掌心：“去帮我买点东西，希娅的芒果蛋糕。”
他把卡退了回去，低声：“我现在去买。”落荒而逃。
宋知虞唇角微勾，走回原位，坐下。
将手机解锁。
“刚才拍的照片，空投过来，”她侧目，看向那个女孩，“季氏的生意，以后我家罩了。”
那女孩受宠若惊，赶紧继续爆料：“女神，你出国三年应该不知道，那小三如今还在你们宋氏集团下的最大私立医院住着呢。”
施夏面色为难，她倒是知道这件事，不过没有跟宋知虞提。
毕竟当年闹得最难看的时候，宋父说要和宋知虞断绝关系。
宋知虞看了看施夏，见她这样的反应，也知道了缘由。
淡淡一笑：“住着就住着吧，既然都觉得那件事是我的错，那我更应该把罪名坐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