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阴清拢了拢身上描金的深紫色披肩,眉头微蹙,面若银盘,富贵的如同一朵牡丹。
“这天下虽大,可只要将军府想找人,大海捞针也是捞得到的!”
红唇勾起一抹自信的弧度,如月的清眸落在了李容卿身上。
李容卿点头,素手芊芊,回身体给母亲斟上一杯茶来。
“女儿就知晓,遇事了,来找母亲,总是不会错的!”
温柔软糯的声音出来,如春风一般,姚阴清的心当刻便乱了。
“容儿,你长大了。”
姚阴清感叹,看着李容卿的眼神,有些许恍惚,更多则是欣慰。
以往李容卿就算有苦也是默默咽下,宁可委屈自己,也不愿伤害他人。此非明智之举,实乃委曲求全。
久居深宫大院,若无娘家帮扶,她该如何立足?!
李容卿笑了下:“母亲,人总归是要成长的。”
在事情还有挽回时成长,好过亲眼见证家破人亡……
姚阴清起身向外,蓝色衣尾飘摇,似水流波:“你且安心,娘现在就回去派人去找那女娃所在!”
止步门前,姚阴清回身面色肃厉,斜挂着的步摇晃动,卧蚕上,是冷厉的眉眼。
“万事勿忧,有娘在!”
女子本弱,为母则刚!
耀阳洒落,漫天光华,逐渐隐没在璀璨光辉里的身影,却愈发高大起来!
“娘…”
李容卿看着看着,眼眶便不由泛红,水雾氤氲,捂着嘴,忍不住哽咽。
多好的一家人啊。
怎能……怎能在因她的愚蠢,而沦落到那般下场!
念及此,李容卿拿出锦帕擦拭掉眼泪,面目恢复往日坚毅:“雪儿。”
门外,卧雪走来:“夫人,奴婢在!”
“拿碗参汤,陪我去见见夫君。”瞧他是否又在白日迎春。
李容卿面容清冷,起身向门外走去,心里则在盘算夏令初的事情。
也不知柳君召究竟将人藏到哪去了。
……
书房。
李容卿推门而入,描金百蝶穿花云锻裙,烟霞色的裙装广袖上的金色蝴蝶翩然起舞,绕过琉璃白玉的茶几,莲步轻移,步步生花,似若仙女。
目光多流连一下,见那白玉盏的杯子里,还冒着几分热气,想来是前人刚走,她来的正是时候。
秋水剪眸掠过柳君召的发鬓,看向那封绣有金边的信封,“祁连”二字顿时映入眼里。
莫不成柳君召是将夏令初藏在了此地?
没等她接着看下去,已然起身的柳君召注意到她的视线,眼底掠过一抹慌张,不动声色挡了过来,薄唇抿开,温柔的笑了起来。
“夫人来了。”
李容卿嫣然点头,端着鸡翅木的小盘递了过去。
“近日见夫人公事繁多,人憔悴不少,便吩咐庖屋煮了上好的参汤,先歇歇,来喝点汤。”
柳君召顺势接过参汤:眼底神色晦暗不明。
“此等劳碌之事,夫人指使下人便可,又何必亲自而为。”
喝完,他迎了上来,环着李容卿的腰肢:“辛苦夫人了。”
忍着厌恶,李容卿将头靠在他的肩头,镂空金丝步摇垂落而下,触之既离,似也在为主人打抱不平。
“夫君你我一体,又何必在意这些。况且,这也本就是我的分内之事。”
软言细语如春风拂耳,柳君召心下不由满意。
他这小妻子温软如羽,真好。
轻拢着她如瀑般的青丝,素色的衣裙在门外涌来的阳光照耀下,也不由熠熠生辉,柳君召眼神微闪,情不自禁将头凑去:“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