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雾环绕在沈舟凌头顶处，隐匿他的真实表情，只有那一双眼睛炯炯有神，“林向瑜自导自演的车祸，肯定会做得万无一失。”
他吞吐烟雾，“她应该猜出最近麻烦事的幕后黑手是我，依她现在的性子，自然不会忍气吞声，肯定会有所行动。她在逼我。”
周延通透，明白沈舟凌的意思，但还是不解，“周小姐和太太也有嫌隙，为什么没怀疑她呢？”
沈舟凌和周潇宁相识几年，对她还算是有一点了解，况且周氏和宝信最近正是合作的关键时期，容不得任何负面新闻。
这点周潇宁应该很清楚。
何况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沈舟凌潜意识里认为周潇宁不会做这种愚蠢的事。
沈舟凌神色淡淡，“最近与黎歌有关的人全部调查，包括周潇宁和李颖微，不放过任何一个人。”
周延犹豫再三，“那林小姐那边？”
沈舟凌辨不出喜怒，“看看她这次到底玩什么花样。”
他把烟摁灭，理了理衬衫袖口，刚站起来，周延又记起另一件事，“太太的助理联系不到她，很着急，电话打到我这边来。”
沈舟凌迈步的脚步一顿，“助理？”
周延解释道，“就是之前在宝信拦住太太的那个前台，现在是太太的助理，主要负责美术馆的事情。”
“你自己看着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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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病房，黎歌还在沉睡之中，因为头皮缝了针，她额头上方的那一块剃了头发。才短短两天她已经消瘦不已，本就瘦小的人此刻更显羸弱。
沈舟凌站在病床前，静静凝视她，许久未动，直至看护要帮黎歌擦手脸时，他才坐到靠窗的沙发上看文件。
第二天早上，周延按时送来早餐，低声道，“林小姐昨天打来电话，说是医疗项目的一些事想和你商量。”
沈舟凌喝着咖啡。
桌上静音的手机屏幕不断亮着，沈舟凌就这样看着，三次之后，手机屏幕归于黑暗。
他微微挑眉，“该怎么说，还用我教你吗。”
周延低眸说了声是，“下午三点有个项目的重要会议，必须到场参加。”
“知道了。”
沈舟凌抬眸看向病床时，正好捕捉到黎歌悄无声息的睁开眼睛。
黎歌的眼睛又大又双，黑白分明，每次看向黎歌时都水汪汪的，似乎是清泉缓缓流动，当然横眉瞪人时更是灵动。
此刻她脸颊瘦削，显得眼睛更大，但那双眼睛再无任何情绪的填充，只是平静的看着他，不知道看了多久。
沈舟凌同样凝视着她。
两人对视短暂几十秒，等到沈舟凌站起来时，黎歌又一次合上眼睛。
沈舟凌走到黎歌床边，温声说，“黎歌，你该醒了。”
早上医生已经查完房，黎歌情况平稳，可对于沈舟凌的呼唤，她没有任何反应，似乎又陷入沉睡中。
沈舟凌等待了几十秒，温热的掌心覆盖在黎歌眼睛上，感觉到她长长的睫毛好似扑闪了几下，蹭的他手心微痒。
他俯下身，声音很低很轻，“是我的错，没有第一时间接到你的电话。”
黎歌没有说话，就连扑闪的睫毛也静止不动。
她在生气。
有了这个认知，沈舟凌收回手掌，攥住黎歌的左手，想要解释，“那晚……”
话说到一半猛地停下，此刻再多解释也没有任何意义。
那晚黎歌本想拨打120，可当时强撑着只按了1键就失去意识，1键的紧急联系人是沈舟凌。
那注定是一通无人接听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