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雾那天没回傅知聿，两人也都没说话，她几乎快有好几天没见到他了。
但她每天过的都很充实，白天认认真真地在公司为大赛做准备，晚上就会去医院看看书淙。
今天刚到医院，就见书淙连人带床正在往走廊搬。
书雾目光一冷，立刻上去质问：“干什么？为什么搬出来？”
书淙脸色苍白，轻轻拉住她的衣袖：“姐姐……”
书雾稍稍平复了脸色，还算柔和地看着他：“小淙今天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姐姐。”书淙回答。
他的眉心微微皱着。
他看出来姐姐眼底下的乌青，他知道她很累，知道她这样全都是为了他。
而他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拖累她。
像是看出来他的想法，书雾笑了，柔声：“小淙，你觉得姐姐开心吗？”
书淙犹豫了，不知道该怎么说。
“我开心，每天都很开心，只要小淙还在我的身边，我就开心。”书雾轻声说，“你懂吗？”
书淙愣愣地看着她，半晌垂下头，闷闷地回答：“我知道，姐姐。”
就算如此，他还是觉得自己只是一个累赘。
书雾扭头，看见护工正把书淙的东西从病房里整理好搬出来了。
她把护工拉到身边，用书淙听不见的音量询问：“到底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从病房里搬出来了？”
护工小声凑到她耳边说：“书小姐，是不是你后续缴费不够？今天我听他们说是一位宋先生打点了关系，如果你交不起钱，就不要住在病房里浪费病房……”
书雾一听就知道是谁。
宋时亦！
他居然！
简直卑鄙！
书雾脸色一僵，手已经下意识地攥成了拳。
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书淙，希望他不要知道这些事情。
但后者的眼里充满了担忧。
她压下心底的郁闷和火气，紧紧闭上眼睛。
半晌才转身，摸了摸书淙的头，她的声音温柔得像能化成水：“别担心，姐姐会解决好的。”
随即她又嘱咐护工：“如果还有什么事，及时告诉我。”
说着，她转身拨了个电话。
二十分钟后，书雾出现在一家灯红酒绿的酒吧门口。
她推开门，立刻就被里面的音浪震得心脏扑通扑通跳。
穿得极其清凉的男人女人在舞台上疯狂地扭动，铺天盖地的欢呼声像潮水一般涌来。
书雾有些不适地蹙了蹙眉。
她虽然不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但以前几次都是跟着客户，而且氛围也没有那么嗨。
她眯着眼睛在昏暗的灯光里扫视。
不远处卡座，一个身穿吊带短裤的女人站起来冲她招手：“雾雾，这里！”
书雾快步走过去，一路上迎接了不少男人投来的目光。
她埋着头，庆幸今天穿的朴素，也没化妆，还架着一副遮脸的黑框眼镜。
披着大卷发的女人孔宁是书雾的大学同学。
两人关系还不错，家里条件也很好。
“雾雾，好久不见，你还是套个麻袋都好看啊！”孔宁大笑着说。
她脸上化着浓妆，浓烈漆黑的眼线，除了夸张的大笑，几乎分辨不出她的表情。
她耳朵上还戴着两个巨大的圆形耳环。
和书雾印象中的她相差甚远。
不过书雾根本不在乎她和以往有什么差别。
书雾刚刚的电话，就是想问孔宁借点钱，来渡过宋时亦这个混蛋给她设置的难关。
但她省略了宋时亦的名字。
他们是大学同学，孔宁也认识。
孔宁听完来龙去脉，二话不说就把钱转到她的账户里。
书雾感激的话还没说出口，孔宁却一把把酒塞进她的手里。
因为酒吧里面声音太大，离得远了，这句话她是吼着的：“不用谢啦，今天我们不醉不归！”
说完，自己先仰头灌了一杯。
书雾诧异地望着她，随即也跟着喝。
其实书雾酒量一般，但孔宁刚刚大方地施以援手，她完全没办法推辞。
几杯酒下肚，书雾已经觉得有点飘飘然了。
可孔宁越喝越嗨，不仅自己嗨，还带着书雾又喝了几杯。
书雾喝醉酒就想睡觉，此刻脸喝得红扑扑，也感觉到自己有点晕头转向的了。
她勉强直起身子，拉住孔宁，说了句“我不能喝了”，头一歪，就靠在沙发上睡了。
孔宁举着一杯酒，眼睛迷蒙地瞅着她看。
几秒钟后，她过去，推了推书雾，有点大舌头地喊：“雾雾，书雾！”
书雾毫无反应，闭着眼睛，安静地靠在沙发上。
孔宁皱了皱眉头，从沙发缝里摸出自己的手机，拨了一个电话。
响了几声，那边才接。
“喂！你跟雾雾是不是吵架了，让着点她啊，人家毕竟是女孩子，都开口找我借钱了，你是不是防着人呢？”
“你以为谁都图你那点钱呢，人家大学怎么对你掏心掏肺的，你忘了？”
“……行，我暂且信你。我们在月色呢，来接人吧。27台，快点啊，这么多狼盯着你女朋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