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雾张了张嘴，缺水而有些干裂的嘴唇被撕扯着，冒出鲜血来。
“我……”
“淋雨，发烧，晕倒。”傅知聿说，“这么大人了，难道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吗？”
他清淡的语气带着明显的嘲讽。
书雾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宋时亦的出现。
但她现在脑子还是晕乎乎的，不想想那么多。
她抬头看了看点滴瓶，里面还有大半瓶水：“傅医生，今天多谢你了。”
“也不早了，我也醒了，不麻烦你在这等我了，你早点回家休息吧。”
她声音有些微微的哑。
知道里面的T恤已经湿了，也不好把傅知聿的外套还给他。
傅知聿什么话也没说，他觉得自己把书雾送到医院等她苏醒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于是起身离开。
见他走了，书雾反而放松了，她背靠在椅子上，仰头呆呆地看着天花板。
今天发生太多事了，她脑子都要转不动了。
半个多小时后，点滴挂完，书雾裹着傅知聿的外套，走出输液室。
刚出了门，就看见神色匆匆的许芊艺，大约是有什么急事。
许芊艺看见书雾，又认出她身上的外套，脸色微微变了变，目光也沉了下去。
但她脚步匆匆，并没有和书雾打招呼。
书雾想她大概是误会什么，但也没解释。
回到家已经快三点了，书雾又困又累，几乎是沾上枕头就睡了。
第二天她原本定好去医院观察一下，好给她的设计提供一点灵感。
早上起来，她把傅知聿的外套洗干净烘干了，装在袋子里，准备还给傅知聿。
敲响傅知聿办公室门的时候，书雾不禁想起昨晚发生的事。
现在脑子清醒了，才觉得被傅知聿看到宋时亦纠缠她是多么令人窒息的一件事。
“进。”傅知聿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淡然。
书雾推门进去。
傅知聿见是她，眉头微不可见地皱了起来。
他昨天说的够清楚了，没想到书雾还是缠了上来。
他的语气不自觉带上了点不耐烦：“你来干什么？”
书雾今天是来办正事的，只把手里的袋子放到傅知聿的桌上：“傅医生，谢谢你的衣服，我已经洗干净了。”
“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说着就掉头出了门。
傅知聿的眉皱得更深。
什么意思？欲擒故纵？
半晌，周晨推门进来：“老师，我看见书小姐了诶。”
傅知聿头也没抬：“我知道。她还没走？”
“她好像是来医院做社会调查的吧，她好像有什么工作要完成的样子，看上去还很认真呢。”
周晨还是觉得很诧异。
他这是第一次看见书雾那么认真的样子，以前见她都是笑眯眯的，跟个妖精似的，今天却穿的很温婉娴淑。
傅知聿听闻，这才放下笔，抬了眸：“哦？”
她来医院难道真有正事？
给他送衣服只是顺便？
傅知聿想到这种可能，却觉得心里冒出疙瘩，有点不舒服。
“好像是挨个科室问的，我刚看她在内科呢，估计一会就会来我们这儿吧。”
周晨如是说。
傅知聿不置可否，眉梢微微一挑。
谁知，快一个小时过去了，也没人敲响骨科的门。
就在这时，门口响起一个很清甜的嗓音，一边喊着“李医生”，一边轻快地从骨科门口路过。
周晨瞪大了眼。
那是书小姐的声音吧！
就就这么从门口路过了？
他不禁瞥了一眼傅知聿。
后者脸色依旧平静，只是已经起身，整理了一下白大褂，清冷无比：“上洗手间。”
周晨一脸懂地点点头，然后跟着傅知聿出了门。
隔壁皮肤科的李医生正和书雾并肩走在一起，满脸笑意，甚至殷勤地帮书雾拎着包。
傅知聿：“……”
他微微眯起眼，一丝不悦甚至还没出现。
身边的周晨就已经开口问了：“老师，你不是上厕所的吗？”
傅知聿冷冷地剜了他一眼，随即向反方向迈步，走向了卫生间。
周晨立在门口，往左看看，又往右看看。
随即望天。
好复杂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