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太医们心中更多的是鄙夷,纪清霖不过花拳绣腿罢了。
这些穴位他们早就下针过,然并没有什么效果。
但此时,皇帝却发出惊叹:“纪先生,这是什么针,你扎下来的时候,朕瞬间感觉呼吸清爽许多。”
纪清霖手下行针的动作未停,恭敬回道:“回圣上,此为丰隆穴导痰手法。
因为您气血运行不畅,脾胃生湿,湿聚成痰,进而影响气血经络流注,经络有瘀,导致夜咳不止。”
“原来如此!”
皇帝听完纪清霖的一番解释,转头将问题抛给后面站着的太医院院判:“敬舟,纪先生所说,和你所诊相较如何啊?”
不轻不重的问题,抛到太医院院判王敬舟身上,却是感到了千斤重的压力。
刚才纪清霖一番辨证论治,使得皇帝确实呼吸畅快见到了效果,他如果表示和自己所诊有出入,那不就是说明自己技不如人吗?
可若是说和纪清霖诊断相同,那为什么不尽早为皇帝施治,有怠慢圣体之嫌。
龙颜震怒之下,他这顶乌纱帽下的脑袋说不定就要保不住。
面子和性命,王敬舟选择了前者。
“回圣上,微臣之前一直苦于无法将这痰湿导引出来,今日幸得圣上召见,得见纪先生的丰隆穴导痰手法,真是受益良多!
纪先生不愧是盛名在外的神医,微臣佩服!”
王敬舟一番话说的滴水不漏,字面意思是表示自己技不如人,实际又为自己找好了脱罪借口,是发现了病因,但还没找到治疗方法。
皇帝本来就因为身上病症见轻高兴,听到王敬舟如此恭维,直接大手一挥:
“哈哈哈哈好!赏,都有赏!”
“谢圣上!”
纪清霖与王敬舟一干人等,齐齐跪下叩谢皇恩。
此时的皇帝还躺在龙塌上,四肢扎着银针,他侧头打量着跪在下面的纪清霖。
纪清霖一袭墨绿色锦袍,肩膀处绣有翠竹白雪,腰间挂着一块晶莹剔透的玉佩,再无其他点缀,甚是气宇轩昂。
在太医们的紫袍中,纪清霖清瘦挺拔,有种说不出来的雅致。
皇帝久久不说平身,下头跪着的一干人等均是低垂着头,忽然听到龙塌之上传来声音。
“朕觉得纪先生医术过人,不如就留在宫中,也好施展才华抱负。
敬舟,你说,纪先生可在太医院任什么职位?”
皇帝想留住纪清霖为自己所用,但同时他也给王敬舟丢了一个烫手山芋。
无他,他喜欢看着大臣费尽心思回答他。
纪清霖听明白了皇帝的意思,若是想要留他在宫中,圣旨即刻便会下达。
如今,过问太医院院判王敬舟的意见,可见只是说说而已。
所以,纪清霖依旧俯首,并不着急。
被再次点名的王敬舟怀疑今日出门没有看黄历,乌纱帽下已经冒出了冷汗。
皇帝惯会问些角度刁钻的问题,稍有回答不慎,遭到皇帝不喜,那么他此后的仕途也就结束了。
只一瞬,王敬舟也洞悉了皇帝的意思,朝着皇帝俯首一拜。
“臣以为,纪先生名满天下,妙手回春,正是我们所缺少的,臣愿拜纪先生为老师,虚心请教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