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睡过头了?何郎中,你怎么在我家里,我家里出什么事了?”罗江水醒来,问道。
何郎中刚才好一番的紧张,罗江水醒来了,他也就没什么事了。
“你让你老婆说给你听吧,我还没吃早饭呢。”何郎中背上药箱,拿了一毛二分钱和三个鸡蛋,就离开了罗江水家。
林大芳刚才又一次在梦里去了灵界,见到了公爹罗根旺。
“公爹,是你让我来的吗?有什么大事?”林大芳问道。
“是,是我让你来的,不然你不能主动过来的,阴阳两界互不相干,不是修佛大成者,越界会遭天谴的。你上辈子是大成佛,自然来去无妨。”罗根旺说。
原来林大芳上辈子就已经修成佛果了,一切都在安排之中。
不过,林大芳对这些事似乎没多大兴趣,她认为自己就是一个普通人。从来也没见自己比别人强多少。
“那你说说你招我来什么事吧?”
“今天早上江水会多睡一会,用阳间的话说,就是休克,不过,不要紧,他不会有什么妨碍的,你千万不能叫醒他,让他自动醒。”罗根旺交代道。
“我记住了。另外,婆婆让我问你,你当年是不是给村南金华婶一百块钱了?”这是帮婆婆问的,对于林大芳来说这些很重要,她可以在婆婆面前有更高的地位。
“这老婆子还在惦记这些破事,我当年给金花钱是因为金花母亲生了大病,不过,金花的确长得漂亮。”罗根旺反正又见不着张凤竹了,他也就不隐瞒什么了。
“那我知道了。公爹,还有一件事,我如果有事来找你,我怎么才能来灵界呢?”林大芳又问。
“现在还不行,你在阳间要过二十岁,这是一道关,过了二十,你就来去自如了。”罗根旺说完就消失不见了。
随之,林大芳也苏醒了过来。
但是,为什么让罗江水昏睡一段时间,罗根旺没说,林大芳也没问。
“我吃两口饭就去圩里报道了,现在去都要迟到半天了。”罗江水对工作从来都不马虎,这也是他被大队挑选上的原因。
罗江水本来就晚动身四十多分钟,再吃两口饭就花去差不多一个小时了。从罗东村到圩里大水坝路程大约就在一个小时。
罗东村的另外四个村民已经到位报道了,因为前段时间雨水大,水坝冲坏的面积比往年都要大。
只要有民工到位,立即就安排活。罗东村的四个民工被安排在水坝下面加固坝基。
四个民工和外村五个民工在加固坝基,突然,坝头出现石崩,几十块大石头雨点般地落下来。
大水坝的石头每块都是上百斤重,又从坝顶飞落下来,没有谁预料到这突发事件。
坝基九个民工全被巨石砸中,当场就死了六个人,另外三个人虽然还有一口气,可也是血肉模糊。
罗东村的四个民工全部遇难。
到罗江水到达圩里大水坝时,他就听到了这个噩耗。
罗江水看着四个同村民工的尸体,心里一阵阵恐慌,因为如果他按时到位,那么必定是多一具尸体。
不过,消息传到林大芳的耳朵里,林大芳感觉她犯下了滔天大罪,她恨她的公爹了,为什么不把具体情况告诉她,如果告诉她了,她一定会追回罗东村的那四个村民的。
张凤竹听说了是罗江水他爹救了儿子一命,特地买了纸钱去死去老公的坟头,磕头烧香,点蜡烛,烧纸钱。
听着村里四个村民家里的嗷嚎声,看着那四家妻子儿女陡然之间变成可怜兮兮的孤儿寡母,林大芳心里很不是个滋味,她发誓下次见到了公爹,一定大骂公爹的无情和残忍。
四个死去的村民都姓罗,一百年前都是一家人,罗根旺是他们的长辈,要是没有救下自己亲生儿子还有得一说,那叫一视同仁,而现在只有你一家儿子活下来,而那些远房的侄子却死掉了,要是让这四个侄子的家人知道了这事,还不来掀翻屋顶,砸烂锅灶。
罗江水虽然活下来了,可是当他的另外四个同伴全死了,他的内心也很不好受,甚至可以说是日夜受到煎熬,当然他不知道是他死去的父亲在那边帮了他的忙,要是知道了,他会发疯。
连日来,罗江水帮了这家,帮那家,日夜不停,把家里仅有的三十几块钱平均分给了四个兄弟家。罗江水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赎罪,因为在他看来,他们四个兄弟用生命换下了他一个人的生命。
林大芳知道罗江水是一个讲义气的男人,她不仅将自己去阴间见公爹的事绝口不提,而且反复交代婆婆不能在罗江水面前提半句公爹救江水的话。
张凤竹经过林大芳这么一解释,孰轻孰重,她也是心中有数,对儿子谨言慎行,生怕说漏了什么。
一家三个人都过得十分紧张和忐忑。
一村人都过得压抑和悲伤。
生产队里一下子死了四个壮汉,整个村子都笼罩在悲惨之中,村长罗家发为了改变村子的面貌,在大队和公社领导的指导下,决定组织一些文娱活动。
此时,样板戏开始盛行。公社领导牵头,以生产队为单位,进行革命样板戏表演比赛。
罗东村号召青年人报名参加样板戏表演,同时号召全村村民白天走出家门,参加集体活动。
很快,罗东村就有了棋牌室,棋牌室主要活动就是打牌,青年人以扑克为主,中老年以纸牌为主。少数几个人在下象棋。
罗东村经过研究,学习样板戏红灯记,李铁梅选定了林大芳,李玉和选定了罗成功,李奶奶选定了范金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