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晨旋着手中茶盏,目光转向窗外山雨欲来的晦暗:“哦。”
覆夏生道:“郁依依把婚事闹得沸沸扬扬,这种情况下,即便退婚是由她提出,覆家也难免落了忘恩之名。覆家向以恩义持家,百年声誉,岂能毁在她手里。”
覆晨打量着杯中袅袅白烟,连着声调亦带了缭绕之意:“那史家怎么办?”
覆夏生拢手,看向邈远的天际,寒凉道:“娶史念,为的不过是正大光明将史家据为己有,只要覆家的投资到了位,她们不在乎是头婚,还是二婚。”
覆晨无声而笑,调转手中茶盏:“凉了,重新在泡杯。”
他接过,倾了残茶,坐回榻边打开火炉逐一斟泡新茶。
覆晨舒着双臂,来回踱着步子:“可如果要娶郁依依,温瓷那边你打算怎么处理?毕竟你可是捏着对史念的情深意重,才扭转了温瓷对覆家的改观。”
覆夏生熟练转着茶盅,嗅着杯中如丝缕般的香气,闭目舒畅道:“我听说史念曾有个青梅竹马的男友,相恋数年分了手,而她的精神衰弱也正是因此而起,既如此,倒不如成全她的一片痴心。”
他执壶倾水,继续道:“况且,温家产业俱在海外,温瓷向来少回内地,只要签了约定下天价赔偿,由不得她反悔。”
覆晨接过他递上的茶,轻啜着点头:“好,不错。”
覆夏生起身,躬身:“祖父,我先回。”
覆晨点头:“婚事你就和父母商讨着办,时间紧,别委屈了依依。”
“是。”覆夏生朝外而去。
“夏生。”覆晨苍老的声音带着微雨的斜凉,他闻声而停步。
覆晨却只是背对着,不经意般:“我听说,你在找覆泽?”
覆夏生舟稍怔,旋抬步道:“祖父,说起大哥,我都近月余联系不上,他到底干什么去了?”
覆晨轻笑:“我吩咐他去办些事情,晚些时间就回来了。”
覆夏生匀着气:“吓我一跳,还真以为大哥出意外了,可是祖父,我结婚他必须回来的。哥的性子你了解,婚礼不在,他铁定要拉下我的贺礼。”
覆晨失笑,摆了手意识他出去。
覆夏生忽的又道:“祖父,二叔母这些年都在国外疗养,不如趁着我结婚,让大哥接她们回来。”
覆晨抬手将手中茶朝旁边植被泼去,冷道:“她精神时好时坏,你结婚是大事,让覆泽回来,也就代表你二叔一家。”
覆夏生不敢在说,点了头朝外走去。
管家迎面而来,和覆夏生打了招呼,急匆匆进了廊亭。
覆晨拿了剪刀修剪着架子上花卉:“覆泽,现在那里?”
管家四下看了眼,上前低声:“美都B大医院,脑部受了重创,不过已经醒过来。”
覆晨心下颤动,一株硕大的芍药便生生剪了下来,滚落在地板,他盯着盛放的艳丽,踟蹰半天终是哼道:“竟然没死,还真是命大。”
抬脚将花枝揣入旁边,叹声:“罢了,终究是覆家子孙,经此一事他也该明白,如此收了觊觎之心便好。通知他,回来。”
管家点头,捡了地上花枝了出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