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我和丽丽十几年相知相恋,非她不娶,你要是硬逼可是会出人命的。”覆苔根本不等他说完,张嘴怼了上去。
郁依依闹那么大动静,覆苔不可能不知,他虽是覆家长房长孙,可自幼便是个不学无术的浪荡子。
父亲不成气,母亲出身不堪上不得台面,他还指望着娶个门户相对的妻子给自己撑腰,郁依依现如今的状况,纵是个天仙,也只会令他避之不及。
“胡闹,跪下。”
覆苔斜着眼马溜跪地,气哼哼道:“反正我死都不会娶她。”
郁依依上前:“覆爷爷,婚姻本就是两情相悦,既然覆公子心有所属,郁家自不好强人所难。何况,这桩婚约尚只是两家长辈醉酒后的戏言。”
覆晨腆着老脸,连连叹声:“唉,教子无方,你看这——”
郁依依浅笑:“我和覆公子本就无感情基础,既如此,倒不妨解除婚约。以后双方婚葬嫁娶,各不相干。”
覆苔扯着嗓子:“嗨嗨,这可是你们郁家要退亲的。”
郁依依挺身含笑:“是。”
她的这份坦荡倒令覆苔赧了几分,缩着身子避开目光。
郁依依稍顿片刻,颔首坦言:“覆爷爷,据我所知,当年外祖父曾以幽兰为聘,既然两家无缘,你看——”
覆晨昂首:“郁家聘礼,自当退回。”
郁依依长揖躬身,恭敬道:“多谢。”
这句,倒是诚意十足,毕竟兜兜转转走到今日,若覆家肯归还了幽兰,便是现下郁家的救命稻草。
覆苔懵着脸:“什么聘礼?”
收到的却是祖父警告的眼神,他便讪讪退回到椅子上。
覆晨吩咐:“去,把幽兰请来。”
转头感慨:“依依稍坐,幽兰始终被奉为覆家镇宅之宝置于祠堂内,我这就让人请来”
郁依依含笑点头,直到此刻,后背的冷汗才密密麻麻浸了出来。覆家虽说早已位列江东首富,不在乎这区区件玩物,可若覆老头真生了觊觎之心,非要撕破脸,她又能如何。
没多久,管家毕恭毕敬捧着个檀香木盒走进来,室内顿觉清凉入泌。
覆晨并未起身,只是做个手势,管家便转向郁依依。
她压抑着心头喜悦,跳起身子抬臂,就在即将抓到盒子的瞬间——
斜刺里一只手抻出,从管家手中夺了过去。
郁依依眼巴巴看着已然到嘴的肥肉,就这么长着翅膀飞至半空,棱眼,咬牙切齿的怨愤不甘,似要活活撕了覆夏生。
饶是覆夏生素来沉稳,也禁不住被她的横眉怒目的小样惹得啼笑皆非。
他强抑着笑,平举檀盒,温言:“庚帖。”
郁依依瞪他眼,从怀里掏出庚帖递上。
他接过打开,如冠玉般的面容上含着缕温存,高声念道:“覆氏长房长孙,夏生。依依,你是不是认错未婚夫了?”
郁依依翻着小白眼,撮嘴,吹得额前散发四散。
她当然知道未婚夫是他,可覆晨本着悔婚之意,这才叫了覆苔出来,能有什么办法。
覆夏生转首,恭敬道:“祖父,孙儿愿依两家长辈之约,迎娶依依进门。”
房中刹时一片死寂。
谁都没想到,覆苔先炸了:“郁依依你个死不要脸的,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你给我大哥提鞋都不配,我——”
‘啪!’覆夏生反手朝他脸上扇去,直甩得他连退两步。
“道歉。”他冷着脸喝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