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侯爷放心不下,大可亲自考验,这三头都转,十一实在没那么多的精力。”
苏十一似乎有些委屈,似乎又是赌气,话语都染了丝不敬。
她完全不顾顾成景的愈来愈难看的神色,转身便出了门。
身后的气息陡然阴冷。
还没反应过来,苏十一立即打了个寒颤,后颈猛然被大手握上,她隐隐感觉不妙。
“苏十一,别以为本侯爷同意你的话,便可这般肆无忌惮!”
顾成景哑着声音,手掰过她的头,看她强忍着的,惊恐的眼神,眸中暗色更深。
“是。”苏十一被迫和男人对视,因为紧张,只紧紧梗着身子。
苏十一胸口那处的伤口,突然暖暖热热的。
似乎是虫子感受到了她的不适,泌了许多体液出来。
但不知刺激着宿主的伤口,又开始发痒发麻。
苏十一双颊刚染上的一点粉红,又转变了苍白,胃突然翻涌。
她神色变了变,使劲儿推开顾成景,去了院侧张嘴便吐了出来
顾成景眉头又皱了皱,思绪浮现那两次良宵。
“怀了?”
“不是,只是吃错了东西而已。”
吐出来后苏十一感觉好多了,她轻擦了擦嘴,随后去了主屋。
“半月内,你的琴棋书画四艺术需多精进,如若不行,你便没有留在此处的必要了。”
顾成景还是在乎他半月后宴中的计划能不能成功。
他心中大胆的计划,看起来似乎遥不可及,又触手可得。
只要苏十一争气。
苏十一脚步顿了顿,随后闭了下眼。
“十一明白。”
日子便是这样循环往复过去。
夜夜受着表小姐的折磨,苏十一的脚步越发虚浮,只是晕倒在半路,再次醒来都是在原地。
苏十一终于眼睛发酸,她坐起身,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意,恍然间已经泪流满面。
“刘婆婆,你在哪儿……”
“十一?”
孙嬷嬷唤了一声,见人抬起头来,才又轻呼一声。
“你哭什么呀?”
“孙嬷嬷。”苏十一擦了眼泪,收起情绪,忙起了身,眼前却一阵发黑,她稳了稳身子。
“我没事的。”
“孙嬷嬷,好久未曾见你了,你去哪里了?”
“哦,嬷嬷回家料理了下后事,是桃儿她瞎眼娘的。”孙嬷嬷幽幽叹了口气。
“事儿出得急,只和侯爷说了,你也千万别说出去啊。”
“婆婆是好心肠的人。”苏十一轻点点头,她想了下,心里起了个大胆的决定:“嬷嬷可知道,寨里的人都关在哪里吗?”
“怎么。”孙嬷嬷神色一凝,眼神耷拉下来:“你想劫狱?”
苏十一狠狠心,拉开了胸前的衣襟,触目惊心的鞭痕交错,新旧交替的伤。
新几处结痂的鞭伤下还隐隐在动。
孙嬷嬷大惊:“怎么!你这是。”
苏十一泪珠大颗大颗地掉了下来,她紧紧盯着孙嬷嬷的脸色,她在赌,赌这伤口被孙嬷嬷心疼。
自己已经快坚持不下去了,如若这次机会不成,那真的没什么必要了。
“十一,只想见刘婆婆一面。”
她祈求有谁能把自己拉出苦海。
孙嬷嬷忙帮她拉上衣服,眼神闪了闪,也没问什么,便拉着她去了府医那处。
“老头,帮着看看?”
府医看到她身上的伤,又轻嗅闻了她身上的味道。
“这有表小姐问我拿过的药材。”
“但是都做了什么,我也不得知,无能为力。”府医突然深深皱了眉。
他粗粝的手按上伤口,肌理虫子扭动得更欢。
孙嬷嬷也注意到他的动作。
府医叹了口气:“咱给她开些药调理下身子吧,这事儿我们管不着,也不能管。”
苏十一心底更浮上一层绝望,她拢好衣服,拒绝了府医和孙嬷嬷的好意。
谁都管不了,那还能有什么办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