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十一不答，闷头喝了一口又一口，清凉的水滋润了肺腑，她才大喘了口气。
桃子蹲下身子拍拍她的脸，嘀咕：“怎么这些水都喝？人看起来也不傻啊。”
“我只是渴了。”苏十一抓住她的手拿开，把衣服抖顺放进盆里，开始干活儿。
手掌接触到皂子，疼钻进了心里，苏十一忍下，心里想着刘婆婆。
拿起衣服在搓板上用力擦着。
血一点点渗出来，掺着白沫，染了满盆水，显得有些骇人。
桃子一把抓住她的手，带了点怒气：“别洗了，你这样下去，衣服都毁了。”
“姐妹们，打点清水过来，看看这傻子。”
“我不是傻子。”苏十一要挣开，挣不脱，被桃子一手按在清水里清洗着血迹。
刺痛的感觉窜进心底，却混了些暖意。
桃子头也不抬：“那你说，你叫什么名字，哪个院的？”
“我叫苏十一，侯爷院里的，刚来。”
“侯爷的院子啊，那听风是雨可不是好相与的角色。”桃子摇摇头，也了然她的伤是怎么来的。
“我是桃子，水房的管事，这三位姐姐分别是夏秋冬。”
桃子指了指后面的三人。
女子和她摆手打了招呼，苏十一眼睛看着，每人的手指被泡得发白，透着青色血管。
桃子掏出布巾帮她擦净，又给她上了药，吩咐几人把衣服分了。
苏十一拉不住，轻声细语：“谢谢姐姐们的分担。”
“别客气，这也是我们的工作，你们先聊。”
“水房就当是自己家，我们都很好相处的。”
“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丫鬟有名有姓的。”
“我是侯爷剿匪带回来的，之前在寨子里也是做洒扫的活计。”
“那就是出去过外面咯？”桃子的眼睛蹭地亮了起来：“我是孙嬷嬷的侄女儿，从小就在府里你能和我说说外面的世界吗？”
想到刚才苏十一的举动，桃子又塞了她两块糕点：“你吃点吧，看你刚才，肯定也没吃东西。”
苏十一心里泛酸，眼泪又蓄满了眼眶。
她除了在寨子里，还是第一次感受到陌生人的暖意。
苏十一小口小口地吃着，眼泪混了进去，鲜甜混着咸苦的糕点，入口，胃部发暖。
她抽噎着，含混不清的说谢谢。
桃子看着心疼，又帮她擦着眼泪：“哎哟，别哭了，你长得这般好看，哭成花猫儿可不美了啊，你下次来，我们边干活儿边说话。”
苏十一点头，眼泪又控制不住。
衣服洗好，苏十一又对她们诚恳地道了谢，几人送她离开，安慰着她明天又可以来，不必太伤感。
苏十一心情好了些，她回到院子，平静地架起竹棍，开始晾晒衣服。
听风是雨偎在门边看着，也没见男人的身影。
等苏十一把最后一件挂上去，是雨走到旁边，一脚踹向了架子。
苏十一手疾眼快，扶住了杆子。
是雨又推了一把她的背，苏十一抓不稳杆子，衣服掉了一地，听风一脚踩上去，还碾了碾。
“这院子就侯爷一个男人，这都是女人的衣服，你想污了侯爷的眼吗？”
趾高气扬的声音惹人生厌，苏十一忍着哭意，推了她一把：“眼不干净的东西看什么都不干净！”
“既然这是规矩你们又不说，现在弄倒了算怎么回事！”
是自己洗的，怎样糟践没关系，她再去做就是。
可这都是姐妹的心思，她苏十一自然不会忍！
没想到苏十一敢反抗，是雨的打压心思更甚。
她一把薅住了苏十一头发，勒了一圈她的脖颈！
听风一脚踹进她的膝窝，苏十一被迫半跪在地，长发扯着头，她只能被拉着往后仰，脖子被勒，她脸色沉红！
苏十一大张着嘴喘息，涎水流出，狼狈不堪！
“我们是在教你规矩，你还敢顶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