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话语宛若利刃刺痛着顾绒,她缓缓直起身子,任由冰凉的酒液顺着锁骨流入衣内,一股凉意从身体的表面浸入体内。
她面无表情地抹去了脸上红酒,嗤笑一声,“凌总嫌我脏?可刚刚不知是谁被我一个吻就勾起了火,还是说,您就是喜欢这样的?”
话音刚落,她就被凌爵寒掐住了脖颈,他额角的青筋暴起,眸底翻涌着怒火。
“顾绒,你就这么下贱?”
顾绒的呼吸在一点点变得稀薄,疼痛和窒息之感笼罩她全身,但她却一点都不想反抗。
她甚至在想,如果她真的死在了凌爵寒的手下,他会不会因为愧疚,帮她安顿好父母。
如果是那样的话,她九泉之下便可以瞑目了。
凌爵寒目光冰寒地看着面前的女人,他在等待着她的挣扎和求饶,可她即便面色涨红也没有说一个服软的字,甚至连那双他平日里最喜欢的眼睛中的光芒也一点点暗了下去。
手中的人就像是一朵失去养分的花,仿佛下一秒就要枯败,零落成泥。
他猛地收回了自己的手,看着她跌倒在地,剧烈地咳嗽。
他眉头越皱越紧,心中那股恼意越来越盛。
过了好一会儿,顾绒才恢复过来,她抬眸看向凌爵寒,“凌总,怎么不直接杀了我?”
“顾绒,不要跟我玩这种手段,你玩不起。”凌爵寒冷冷地看着她,“就算你真的死在了我的手里,你也得不到任何东西。倒是你的母亲,你觉得她能承受得了这一切吗?”
顾绒的脸倏地一下变得煞白,她似乎还是低估了这种上流人士对她们这种普通人的冷漠。
她手撑着地,缓缓站了起来,“既然你这么厌恶我,为什么不直接把我赶出公司?”
如果那天他就放自己离开了,她根本不会被周强纠缠至此,更不至于冒险做这种事情。
“我说过,一个月的离职手续结束之后,你自然可以离开。现在,滚出我的办公室。”
凌爵寒转身朝着办公桌走去,没有再给她任何一个眼神。
只是,他刚走两步,脚下就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移开鞋,一枚公章映入眼底。
他盯着公章看了几秒,刚才的一切瞬间串了起来,他的脸色也越来越沉。
“所以,这就是你进来的目的?”
顾绒正准备拖着疲惫的身体往外走,突然听到了男人泛着寒意的声音,身体一僵,扭头看去。
那枚她试图带出去伪造合同的公章此刻正被凌爵寒捏在手中。
“我,我可以解释。”
凌爵寒手掌将公章包裹,眉目间笼罩着寒意,“说吧。”
顾绒刚想将周强去找她的事情说出来,可是很快又停住了嘴,她只是想拖一周的时间就将父母送离这座城市,如果被他凌爵寒知道了,他会放过她吗?
如果是之前,她或许还能选择相信他,可是徐枂那些话已经将她对凌爵寒仅存的一些信任给彻底粉碎。
她不能说。
女人的沉默耗尽了凌爵寒本就不多的耐心,“你在耍我?”
顾绒:“……”
她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突然,那种熟悉的眩晕感直冲脑门,胃部的不适让她立即捂住了嘴巴,目光在四周寻找,最后锁定在了垃圾桶,快步走了过去,抓着它剧烈地干呕。
这突来的变故让凌爵寒的神色微变,他本以为看着她狼狈的模样,心情会变得畅快一些,但截然相反。
正当他准备走过去的时候,门外传来了徐枂的声音,她正朝着这边走过来。
想到之前她和顾绒每次见面闹出的不愉快,他眉心皱起,而后朝着门口走去。
在触到门把手时,他扭头看向不远处的女人,冷声道:“在这里等着我。”
话音落下,他便推门走了出去。
屋子里顿时变得安静下来,顾绒立即将怀里的药吞了下去,身体的不适才渐渐消散,只是脸色依旧惨白。
在原地休息了一会儿后,她站起身朝着外面走去。
至于凌爵寒刚刚说的话,她完全没有放在心上,她现在只想逃离这个让她快要窒息的地方。
这一次,她连请假条都没有去送,直接翘班离开了公司。
回到家时,蒋知茹正在做饭,听到声音立即走了出来,脸上带着笑。
“囡囡,你回来了。”
“嗯,妈,我还买了你最喜欢吃的草莓。”
顾绒身上的衣服已经换成了普通的休闲服,笑眯着眼睛,完全看不出之前狼狈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