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明澈站在门外,神色阴晴不定。
他总觉得自己这位三年未见的妻子有些不一样了。
无论如何,他如今在战场上得了功绩,正是被皇上重用的时候,这后宅绝对不能闹出任何笑话来。
他思索片刻,向前一步,敲了敲门,耐着性子道:“若儿,我对你的心思你还不明白吗,今日之事全当是我的错处,你莫要放在心上,让我进去好不好?”
门内,床榻上,柳芙若泪水连连,压根听不真切门口的人再说什么,一颗心全在身下的男人身上了。
“苏小娘子,你丈夫要进来了呢。”
秦子钰笑着勾起了她的一缕发丝,搂着她的腰:“怎么办呢。”
“那就叫他等着好了。”
柳芙若媚眼如丝,弯腰吻上了男人的唇。
罗账层层飞舞,遮住了床上抵死缠绵的两人。
苏明澈敲了半天门,也没有人开,自觉没趣便离开了。
……
暮色十分。
秦子钰穿好了散落一地的衣服,看着坐在床幔上的女人,一双令人着迷的桃花眼,没有任何情愫。
“本官不占人便宜,苏小娘子,这次想要什么?”
“相爷果然大方,”柳芙若想到一些传闻,低低地笑了,“我要苏明风活着。”
闻言,秦子钰地动作一顿,眼底生寒:“不可能。”
“相爷何必这么疾言厉色呢,”柳芙若赤着脚下了床,不以为地坐在了铜镜前,笑着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苏明风这么轻而易举死了,如何能偿还相爷至爱被言语羞辱之事。”
她抓着梳子,顺着三千青丝,一点点向下。
“我要苏明风活着,可没想让他全须全尾的活着。这个世上,无论是谁做错了事情,都要付出代价的。”
她一用力,扯下了几根青丝。
秦子钰出现在了她的身后,低头看着她,眼中没有任何波澜:“你知道的比我想象的还要多。”
他突然伸出手,拿起了面前的簪子,一点点落在了柳芙若的太阳穴处,低着她的皮肤。
“苏小娘子,知道的越多,死的就越快。这京城蠢货才能活的长久一些。”
男人的声音本就如同山涧落下的泉水,叫人流连忘返却也自带冷气。
柳芙若觉得自己背后发冷,轻声道:“相爷大可以放心,我这条命爱惜的很。我总得叫相爷觉得我多少还有些用,才能叫你日后娶我,不是吗?”
她感觉到自己身后男人身上的冷意逐渐褪去,抵在她太阳穴的簪子,也插在了她的发间。
“苏明风的命暂且留给你了。”
秦子钰收回自己的手,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方手帕,仔细地擦着自己的手。柳芙若眼尖的看到手帕上绣着一池芙蓉。
果然对女人来者不拒。
柳芙若收回视线。
“多谢相爷。”
“柳芙若,乖巧些,本相或许能留你在身边久一些。”
秦子钰弯腰在她耳边轻声道,像极了恩爱夫妻之间的温情耳语。唯独柳芙若知道,哪里是什么恩爱夫妻,不过是两个互相利用的别有用心之人罢了。
“苏明澈本官看他很是不顺眼,你要是念旧情,知道本官会做什么。”
他不留情的拉开门走了出去,很快没了踪迹。
除了尚未燃尽的香,无人知晓他来过。
柳芙若扶着桌子,指尖有些发白,她许久才缓过这一口气,缓缓地走到了香炉边,将里面的香全部都倒了。
这些香都是檀木香。
是秦子钰最喜欢的香气。
可却不是她喜欢的。
“夫人可起身了。”
小兰在门口敲了敲门:“少爷请你去前厅用膳。”
“知道了。”
柳芙若换了一身水蓝色的长裙,仔细地检查了一遍,确认不会露出任何马脚,这才拉开门。小兰一见到她出来,主动扶着她。
“小姐今日定然心情很差吧。奴婢听说少爷把那方姑娘和那个李大柱安排到了芙蓉苑,那方姑娘瞧着就是一个不安分的,小姐为何今日还主动叫她留在咱们府上?”
“左右芙蓉苑也空着,”柳芙若不在意地开口,“方姑娘想住进去,就住进去吧。”
不管是那处别苑,只要是苏明澈有心都能去。
“小姐,你……”
小兰有些心疼地看着自家小姐,分不清她是难过还是真的不在意。
“少夫人来了。”
前厅的掌事嬷嬷瞧见了柳芙若对着里面说道。
柳芙若由小兰搀着进了前厅,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苏母身旁的方锦绣,实在没忍住笑了。
有意思,这方姑娘比她想象地还要迫不及待呢。
她一路笑着坐在了主母左手边的位置上,给自己盛了一碗汤,等着好戏开场,果不其然,她刚喝了一口,便有人按捺不住了。
“有些人真是越来越没有礼数规矩了,不知道那双眼张来是不是都用来勾引别人了。”
柳芙若充耳不闻,又给自己夹了一筷子东坡肉,津津有味的吃着。
见到她油盐不进,苏母恼了:“柳芙若,我在跟你说话,你没听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