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腕上的镯子便是定情信物。”
李大柱警惕地看着苏明澈目光不怀好意:“你为何在她身边?你是什么人?”
“这位公子,我想你误会了,方小姐在战场上救了我夫君,他心中念着这份恩情,这才带她回京。”
柳芙若压着心中呕吐的欲望。
光是叫苏明澈“夫君”,就能唤起她前世那些不堪的记忆,叫她很想吐。
“我夫君可是清流世家,君子风骨,且对我情深义重,许是你误会了。夫君,你同方小姐清清白白,对吗?”
苏明澈从震惊中回过神,神色复杂的看向了方锦绣,他勉强挤出一抹笑容:“那是自然。”
“方小姐对夫君有恩,他们二人又在此时重逢,不然夫君替他们做个主,我们府中出银子,叫他们成婚,一来替夫君还上恩情,二来旁人也会觉得我们苏家家风清正,夫君觉得呢?”
柳芙若言语得体,看不出任何端倪,她微微垂眸,遮住了眼底地凉意。
苏家人不是爱面子吗?
她便叫苏明澈亲口把自己的爱妾许给旁人。
尝过了情爱之人怎么抵挡得住美人在侧的诱惑,养个小妾哪里比得上偷人妻子叫人不耻。
他不是喜欢在别人眼皮子做这等偷鸡摸狗之事么,她成全他。
“夫君怎么面色不大好,”柳芙若明知故问,“是不愿答应方小姐成婚吗?”
苏明澈神色模辩,想要从柳芙若脸上看出些什么端倪。
这个女人是不是察觉到什么了。
可惜她面前的女子,一袭红裙,还是那副柔弱的样子,眼神无比清澈真诚。
她本就生的这世上极为干净的眼。
“夫君,你同方姑娘在军营孤男寡女了这么些时日,军中肯定多有流言蜚语,夫君不想为自己正明吗?”
“哟,这长安街今日这么热闹啊。”
一顶软娇落了下来,一排侍卫一字排开,一身紫衣的秦子钰挑开了帘子,含笑和他们对视:“还都是熟人。”
男子的视线在柳芙若身上停留了片刻,稍纵即逝。
他的眼神和昨夜一样的灼热,一样的玩世不恭。
不知为何,柳芙若想起了昨夜他在自己身上的那副模样,含笑叫自己喝酒的样子。哪些糜乱、暧昧的画面叫她不敢去看那人的眼睛。
“左相大人怎么来了?”
“苏大人朝中新贵,今日回京,本相可不得前来?多少你我也是同僚,这点面子还是要给你的。”秦子钰把玩着自己拇指上的扳指,撑着身子,看向了方锦绣。
他眉心微拧,嗤之以鼻。
庸脂俗粉。
“你若是喜欢身旁这位小娘子,倒也不必藏着掖着,左右不过是抛弃了替你守了三年活寡的新妇,男人么,皇上会理解的。”
他慢条斯理地说道。
“相爷慎言!”
苏明澈面色愠怒。
他在这朝中最厌恶的便是眼前这离经叛道的奸佞之人。
满朝文武,偏偏他做什么,说什么,皇上永远轻拿轻放。
大家都得看着皇上的面子谨小慎微,唯独这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秦子钰。
那一年,他高中状元,欢欢喜喜的领了证,这才知道,原本的状元郎是秦子钰,主动让出了这状元之位。
从此旁人都觉得他的满腹经纶,比不上这个奸人。
这口气,他憋了足足四年。
秦子钰漫不经心地看着他,轻笑了一声:“苏大人,本相说的不对吗?”
“夫君,”柳芙若拦住了生气的苏明澈,眼底一片宁静,她柔声道,“我信你。”
“你是什么人,我都明白。这苏姑娘的丈夫既然找上了门,那就全了她这桩婚事,众目睽睽之下,夫君如此君子行径,自会有人为你鸣不平。”
她垂眸,遮住了眼底眼底的冷笑。
等着苏明澈开口。
她虽不知秦子钰今日为何要来,但他激了苏明澈,正好是一个好机会。
“苏小娘子,”秦子钰玩味地看着柳芙若,“你好生没趣,真是一点风情都不懂。苏明澈,你想纳妾,告诉本官一声,这官府文书,我自会帮你讨要。”
他话虽对着苏明澈说的,但眼神却一直在柳芙若身上盘旋。
苏明澈自然也注意到了,他咬牙,心中有了决断:“方姑娘,多谢你救了下官。下官无以为报,来人,拿出四十两银子。”
“这些银子就是你的嫁妆了,下官现在为你做主,助你和你夫君完婚。”
一无所知的李大柱拉着愣神的方锦绣跪了下来,感恩戴德。
“苏大人,你的大恩大德,我无以为报啊。”
柳芙若眼底微哂:“二位请起。我夫君清正廉明,心胸坦荡。正好我们府上还缺一个马夫和服侍丫鬟。二位在京城尚无落脚之地,不如来我苏府吧,夫君觉得呢?”
“夫人决定就是。”
苏明澈含恨的眼神看向了坐在软轿之人。
都是因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