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听彻底怒了,微微抬起下巴,用她做鬼时挂在天上看底下的人的眼神盯住了木棉。
这眼神不可谓不阴森森,但木棉丝毫不慌,他是见惯了鬼怪的,此时觉得这眼神还有点亲切,便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怒气,抱怨道:“若不是你,诓骗我家小郎君去那池塘边,他又怎么会沾了邪气,成如今这般模样?”
“你在胡说什么?”
“我哪有胡说,小郎君他对你那样好,为了带你离开林家,他连他最心爱的火麒麟都卖了,只为了充当路上的盘缠。你倒好,让我家小郎君在池塘边苦等许久,什么都没等着!”
???
林听一头雾水。
正欲问个清楚。
外间传来一阵脚步声。
林听还没反应过来,木棉直接往屋外跑,一边跑还一边喊,“侯爷!”
是武安侯。
林听正想着要不要避一下,武安侯已经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借着窗外的阳光,林听看到了这张脸,与八年前的英姿相比,他如今沧桑地像个老翁。
武安侯一进房间就直奔江打叶,见他平静的睡着,松了一口气之后,这才注意到站在一旁的林听。
“是你啊,你竟然回来了。”
???
林听一头雾水,她决定问个清楚,便上前行了一礼,“侯爷,我一直在府中,何谈回来?”
“一直在府中?”武安侯似乎很是疑惑,“你阿娘不是说你去了扬州老家吗?”
他虽知道自家儿子与这小娘子有些龌蹉,但也不愿为难一个小姑娘,所以语气中只透着疏离。
扬州老家?
原来她被关在府中八年,她阿娘都是这样对外宣称的。
“并未,我被阿娘关在府中已有八年。”林听解释道。
“关起来?”武安侯还没说话,木棉已经激动不已,“所以你那日没有按照约定出现在池塘边是因为被关起来了?”
林听轻抿了一下唇,所以她和江打叶之间那件事是误会吗?
她的思绪逐渐回到十年前。
府上唯一对她好的阿兄从了军。
自此。
堂姊堂兄,丫鬟小厮,人人辱她,欺她,小厨房时常不给她送吃食,一饿就是一整天。
她记得最饿的时候,得了丫鬟不要的一张饼,却被大黄狗抢走,她当时跟着那只狗爬出了将.军府的狗洞。
也遇见了他们的邻居江打叶。
那时候的江打叶还是一个小胖子,他整天都在吃吃吃,还总是对着她叹气,“你这么瘦,可得多吃一点啊!”
后来的日子很明显,她靠着江打叶的救济活到了八岁,却被她大堂姊发现了,扬言要打死她。
江打叶得知之后,说要带着她去闯荡江湖。
八岁的她自然是信以为真。
两人约定好在池塘边碰头,她便去了。
谁知到了那里没等到江打叶,却看到了大堂姊和三堂兄,他们两人合起伙来把她推进了池塘。
她以为自己就要淹死了,却正值阿兄林此宵回京打马路过池塘边,然后救下了她。
阿兄回府发了一通脾气,她的日子也好过了些。
可是他还是得走,一走之后,她就被阿娘带人关了起来,一关就是八年。
等林听与武安侯解释完,她也明白过来。
原来那一日江打叶早早的就准备去池塘,但走在路上的时候不知被什么东西砸晕了,等他醒来之时,就已经撞了邪。
“他不是发疯!也不是撞了邪!”
木棉:“那是什么?”
“他被人下了咒。”
“下咒?”武安侯的眼中有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