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日,钟灵都借着身体不适避开徐从寒。
这次在院里散步,才发觉连苏皎都一反常态没来送药。
茯若犹豫之下才说苏皎与徐从寒外出狩猎去了。
她微讶,没想到苏皎还会骑射。
想起那日被毁了的散心,钟灵不免心向往之。
但她自小身子不行,舞刀弄剑犹如痴人说梦。
正想着,突然通报她父亲身边的松笠来了。
她正疑惑间,松笠一进来,扑通跪下,悲戚呼道,“小姐,老爷他……”
钟灵的心重重颤了颤,迎上前去,“爹如何?”
“老爷下狱了!”
如晴天霹雳,钟灵脚下一软,险些没站稳。
缓了好阵子,方强稳住心神,询问松笠,
“发生了何事?”
松笠既忧且急,“老爷在衙门就被绑了,小的得了消息赶忙来寻了小姐。”
“母亲那里可曾去了消息?”她手足冰凉,声音细听来带着颤抖。
松笠迟疑了下,点点头,“去信了。”
心口闷窒,立即对苓若道,“你与聘嬷嬷速速回钟家一趟,务必照看好母亲。”
话音落下,钟灵似已有主意,,“茯若你稳重些,去寻二爷。”
而后她理了理衣衫一边向前走一边道,“松笠,你带我走刑部衙门一趟。”
二人给足了银子,却只有一盏茶的功夫。
钟灵不敢耽误,忙起身执礼道谢。
跟着主事一路前行,周遭阴暗潮湿的环境叫钟灵心间抽痛。
“爹爹……”望见钟枕仅着中衣坐在脏污的地上,钟灵忍不住冲了过去。
钟枕惊了惊,忙迎上来,目光上下一扫,皱了皱眉,
“胡闹,怎么来了这里?”
钟灵泪水涟涟,“爹爹,到底发生了什么?”
钟枕叹了一口气,“宁州城的弹劾我贪墨水灾灾银的折子送上了龙案,陛下震怒。”
钟灵惊愕,下意识便道,“绝不可能!爹爹清廉不齿于此!”
钟枕唇边扯出一抹笑,拍拍钟灵肩膀,“所以阿灵别怕,一切会有转机的。”
钟灵眉目稍有舒展,转而便急切开口,
“既有转机便定需要我在外走动,爹爹,女儿定不会让你蒙受此不白之冤。”
离开刑部后钟灵便匆匆去寻求助力。
然在拜访了几位爹爹的好友却无一不吃了闭门羹后,钟灵的心不由沉底。
闪电撕裂漆黑夜空,轰隆雷声砸下,松笠心跟着跳了跳担忧道,
“小姐,小的送您回将军府?”
闻言,钟灵动作停顿,远远地看着马上将军府的八角灯笼,“我们出来多久了?”
松笠不明所以,“五个时辰了。”
从狩猎场回城半个时辰便足够。
徐从寒……
瓢泼大雨忽倾倒而下,凉意顺着雨滴窜进四肢百骸,钟灵被冻得一激灵。
“哎呀,小姐先躲雨,小的去拿伞。”
松笠急匆匆跑向马车。
钟灵杵在原地,任雨水砸在自己身上,一滴,一滴,若深入骨髓的刀尖。
“身子骨弱怎么还不会照顾自己?”略带责备的声音在耳畔,继而,一把黑伞移到钟灵头顶。
钟灵侧头,动作缓慢,目中空洞,似星辰失去了应有的璀璨。
齐良毓心疼,音色里浸着温软,“上折子的人买通内侍监绕过我直接递呈到了陛下眼前,宁州水灾一直是陛下心头大患,贪墨赈灾银两更是在踩了陛下底线,京中各级官员人人自危生怕惹祸上身。”
说着他去挽钟灵,却被她推开,甚至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齐良毓微怔,气笑了,眉宇间沉着愠怒,“怎么?要为徐从寒守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