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屁,我岂是那样的人!”看着苏念语牙尖嘴利的样子,赵司远忽然有一种不熟悉的感觉。
说好的温柔可爱的表姐呢?
可是在这么多捕快面前,他又不能不问。
“先生,他们来了。”
苏念语回头一看,却见知棋正搀扶着柳嫣儿缓步而来,身上裹得严严实实。两个丫鬟跟在她的身后,给她准备了一些床铺。
柳嫣儿被带到了大殿的最下方,然后可怜兮兮的看着苏念语。
“表姐,我不跟你一般见识,你年轻气盛,做错了事情,我跟夫君都不会怪罪你,你不要再胡闹了。”
“噗通”一声,知棋跪在了地上。
“王爷,我不知道我哪里得罪了你,让你这么为难我,我……我……”
说到这里,她抽泣了一下,看向苏念语,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苏念语皱了皱眉,有些不喜欢她的态度。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就实话实说吧。”坐在主位上的赵司远说道。
知棋抿紧了嘴唇,良久,终于做出了决定。
“表妹,就算你因为之前的事,记恨我们,也不能这么做啊!”
“大家都知道,我是夫人的婢女,你说是告状,可这不是明摆着污蔑夫人吗?”
“知棋!”柳嫣儿淡淡道。
柳嫣儿一把按住了椅子的把手,大声呵斥道:“胡说八道什么,表妹怎么会这么小肚鸡肠?”
难道不是因为你做了坏事,所以心虚吗?
她丝毫没有为自己辩解的意思,严厉的语气更是让赵司远的心都要碎了。
苏念语听着两人的对话,只觉得恶心,便插话道。
“不用着急,我既然来了,自然不会信口开河,赵先生,小女子已经有了人证,现在就在外面。”
知棋低低的抽泣声戛然而止,她抬起手,捂着眼睛。
“传。”赵司远吩咐一声。
赵司远觉得她就是在耍无赖,所以说话的口气也变得很难听。
目击者就是那些被抓来的黑衣人。
“你是谁?”
赵司远见他还在发呆,猛地拍了拍自己的惊堂木,瞪了他一眼。
“什么?我不是告诉过你,目击证人吗?”
“一个请求我杀死她的女人。”他指着苏念语道,“她给了我三百两银子,又给了我一枚金色的坠子,我这里有她的画像。”
“既然她雇佣了你,那你为什么要给她作证?”
她说得跟信口雌黄一样,赵司远更不耐烦了。
黑袍人面色变幻,喃喃自语:“你是不是终于有良心了?非要闹出人命来才甘心?”
“砰——”又是一声巨响。
赵司远脸色一沉,将手中的惊堂木重重地砸在了桌子上。
“再敢多说一句,打二十板子!”
一提到二十大板,那黑衣人就有些害怕了,气急败坏地昂起头,“我不说了,我不说了。”
“我本来是想趁着夜色把她干掉的,没想到院子里有人,我就被抓了!”
说着,他伸出一根手指,对着知棋点了点。
“就是她给钱让我这样做的。”
知棋面色惨白,整个人都瘫倒在地。
“你……你误会了,我根本就没出过门,院子里的下人都可以为我作证,你肯定是拿了钱来给我作伪证!”
知棋镇定了一下,对上柳嫣儿的目光,嘴硬地否认。
她脸上蒙着一层轻纱,怎么会被人认出来?
“认错了?”苏念语眉梢一挑,道。
黑衣人突然往前走了两步,“我从来没在别人身上看到过你这颗痣,你别告诉我,这世界上有这么巧的事。”
“那又如何?”
柳嫣儿紧了紧手中的帕子,打断了她的话头,她知道,她要是让知棋继续说下去,怕是会被拆穿的。
“见过我们的人很多,而且你也说了,知棋子上的痣很显眼,所以很多人都知道,我怎么知道是不是有人告诉你的?”
“这步摇……”
那黑衣人口无遮拦,生怕自己说不出话来挨揍,将袖子里的金钗拔了出来。
他没有时间去管那根线。
“你一个大老爷们,哪里会把吊坠戴在身上,这吊坠是不是我家的,我一看就知道了,当时我就说这吊坠太旧了,你还说这吊坠不错,要不然我也不会留着了。”
柳嫣儿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但很快就收敛了起来。
那枚坠子递到赵司远面前,她道:“就像他说的那样,如果这枚坠子真的是从我的盒子里拿出来的,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赵司远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王府的开销都是记在帐上的,金步摇价值连城,她若是买下来,岂不是要被人看在眼里?
“你若是还有疑惑,尽管将院子里的下人喊来,只要见到一个就行。我就算是承认了,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柳嫣儿一番话说得斩钉截铁。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苏念语身上。
“这丫头长得倒是不错,没想到竟然有如此龌龊的想法……”
“是啊,亏我们家小姐还帮着她,简直是丧尽天良!”
周围的捕快们,纷纷围了上来,对苏念语的所作所为不屑一顾。
和柳嫣儿的话比起来,她的话就显得有些肤浅了,让人不禁起了疑心。
赵司远从柳嫣儿的脸上看到了一丝淡定,心中已经有了决断。
“这样的话……”
“慢着——”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传来。
苏念语神色淡然,气定神闲,仿佛此刻站在风头上的,并非是她。
“赵大人,我已经见过了,这几年,还没有出现过这样的女子,不过,这一年,倒是跟你大婚的时候,很是相像。”
当年?
赵司远听出了她话里的弦外之音,心里更不是滋味了,难道她真的要把这件事闹得更大吗?
“你想说什么?
“这位小姐,你认不出来,我虽然眼力不好,但也能认出来,不知赵大人,可否让我看看?”容掌柜挽着衣袖,慢悠悠的走了进来,语气虽然恭敬,但却没有丝毫的谦虚。
他怎么会在这里?
柳嫣儿自然是认识这位容掌柜的,看他似乎是和苏念语一伙的,眼底闪过一丝异色。
“她暂时住在我一位故人的院子里,正好碰上那贼子,顺手救了他,听说你要去告发官府,就一起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