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谁来救救我!”
一盆井水把梦魇中的李云裳从头浇到脚,寒冷刺骨的感觉不仅让她成功从那场噩梦中挣脱出来,还让她敏锐地感受到身上衣衫的单薄。
湿透的头发正往下滴着水,就连身下的床榻也成了一个池塘。
她手忙脚乱地拉过放置在床旁的毯子,试图遮蔽身体暴露的肌肤。
一个身穿华贵紫衣的男子正站在她的床头,用饶有意味的目光望向她。
只见那男子容貌生得极好,棱角分明的,眉间似有山水流淌之意,眼神却如冰雪一般让人生寒。
“你想干什么?!”
李云裳又惊又恐,下意识往床榻的深处缩了缩。
“你以为我想做什么?”
那个紫衣男子语带讥讽,“难不成你以为我会对一个丑八怪下手?我还没有到了饥不择食的地步。”
“而且,”他顿了顿,“即使蒙上双眼,看不到你这张丑陋的脸,我也下不了这个口。”
陌生的环境、以及眼前这个看起来不怀好意的男子,让李云裳惊惧万分。
要不是他的刻意提醒,说不定她早已忘记自己脸上被柴火灼伤留下的伤疤,到底有多丑陋。
想起当年她在X市最具盛名的侦探公司当金牌侦探,城中广大富豪哪一个不对她趋之若鹜?
眼看“钱”途未可限量之时,竟穿越成凉凌国的落难公主李云裳。
生辰当日亲眼目睹身为身为太子的兄长被诛杀,母妃姜氏被焚,她也在那场大火中被毁去容颜,成了如今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她拿着母妃给的信物打算到姜国寻求身为国君的舅舅相助,却没料到中途体力耗尽,被眼前这个男子擒获。
此时脸上的伤疤正隐隐作疼,提示她此番屈辱的过往。
她惯于察言观色,却一时看不透眼前这个男子意欲何为。
一开始她下意识以为那男子把自己绑来,定必是认出了她的身份,想要把她送回凉凌国换取泼天的富贵。
然而当看见他身上所穿衣物服饰,无不华贵,清冷的目光居高临下,似在傲视一切。
这种从容往往在身居高位的人身上才有,想来他绝非寻常的山野匹夫。
这样非富则贵的公子哥儿,大概也不会为了区区千两黄金,而大费周章吧?
想到这里,她下意识摸了摸身上,竟发现母妃塞给她充当信物的玉佩不翼而飞。
她惊出一身的汗,疯了一般摸索床榻上的被褥,依然一无所获。
那男子见状马上拿出一物,在她面前晃了晃,“你是在寻这个?”
李云裳眼前他手上所持的果真是自己贴身收藏的那枚玉佩,急得马上扑上去,企图把玉佩夺过来。
然而那男子却像早已洞悉她的一举一动似的,就在她马上就要触碰到玉佩的那一刻,迅速往后退了一步。
李云裳扑了个空,本就虚弱无比的身体无以支撑,重重地从床榻上滚落。
她只觉得浑身疼痛不止,骨头更像快要散架一样。
偏偏这个男子对她异常厌恶,见她污脏的身体马上就要触碰到他的靴边,迅速地往旁边一跃,躲过了她的纠缠。
李云裳强忍着身体上的疼痛,竭尽全力用双手撑起身子。
她本是高高在上的一国公主,即使如今落难了,骨子里的自傲也不容许她在一个陌生人面前如此难堪。
她怒视对方,恨恨地说了一句,“既然我已经落在你手上,要杀要剐,悉随尊便!”
“只是,”她顿了顿,语气带有万分不甘,“这般乘人之危,绝非君子所为!”
就在她以为这一次必死无疑的时候,那男子却没有说话,反而转身把那枚至关重要的玉佩放置在一旁的桌子上。
她听到他对旁边侍立的婢女交待说,“风兰,好生照看她,莫让她寻死就是了。”
“诺。”那个身穿粉衣绿鞋的婢女欠身应了下来。
他就这样翩然而去,留下了惊魂未定的李云裳在风中凌乱。
“姑娘,地上凉,奴婢扶你起来吧!”
那名叫风兰的侍女正要拉李云裳起来,却被她一手推开。
“别碰我!”
李云裳见如今屋子里只有她和身形瘦弱的风兰两人,寻思着自己大概能制服她,便挣扎着起身,迅速走到桌子旁边,把那枚玉佩一把抓到手心之中。
她快速走到门前,试图开门逃去。
却没承想看似弱不禁风的风兰不知何时竟来到了她的身后,一把按住了她正要开门的手。
她手上的力度颇大,与她娇小的身材十分不符,竟是个身上有武功的人。
虽说李云裳学过几下近身搏击之术,但此时双手却被风兰紧紧禁锢住,竟是半分都动弹不得。